祝司停給诩風安排任務離開京城,一是清靜,二是诩風去他更放心的下。
“進度。”
诩風嚴肅叙述:“安排到南樛皇室的人,都沒了下落,屬下在外接應,到最後無人出來,之後被一夥人追殺,那些人,武力能應付過來,但是喜歡用毒,粉末居多,撒到空氣裡很難躲過,傷亡太大隻能作罷。”
“那些人估計已經發現我們了,再難進入内部了。”
祝司停依舊表面冷靜,再糟糕的消息,都是這般。
聞煜倒是擔心,這樣下去,對他們的局勢可不妙。
“南樛先暫停,果然還是不能打草驚蛇,先拿到嘉清的皇位。”
祝司停的語氣,仿佛趕下蕭複疏,拿到皇位這件事情喝水一樣簡單。若真是這樣,他就不必頂替身份,潛藏嘉清數十年。
每一步卧薪嘗膽忍辱負重,走到如今,他已然不必再害怕任何東西,
活着的意義隻剩下報仇。
如果不能達到目的,便不得天日。
第二日,睡眼朦胧時,一個小腦袋趴在床頭若隐若現。
柳枝吟睡的淺,迷迷糊糊中,也知道這個腦袋是誰的。
秋慈一早就跑來了,蔓蔓陪着玩了一會兒,就被叫去取嫁衣了,給了秋慈一些柳枝吟平日裡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兒,讓秋慈自己玩着。
好不容易盼到柳枝吟醒了。
柳枝吟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眼,打了哈欠後問:“怎麼那麼早來找我了。”
“張媽昨日說,姐姐要嫁給王爺了,是真的嗎?”秋慈眼神裡滿是求知。
柳枝吟愣了一會兒,不提的話,可能真的忘了有這麼一碼事,估計以為做了個夢。
等到腦子清醒了,柳枝吟把秋慈拉到床上說:“是啊,秋慈覺得我嫁給他怎麼樣。”
“不知道,剛開始對姐姐不好,但現在很在乎姐姐。”秋慈一五一十回答。
柳枝吟挑挑眉,小孩子就是單純,祝司停哪有那麼好。
抛開這個問題,柳枝吟問:“秋慈想去讀書嗎?”
“讀書?”秋慈帶着驚奇道。
“我能讀書嗎?”
“當然能。”柳枝吟說出答案。
秋慈很容易滿足,居無定所的日子過慣了,待在王府裡,有吃有喝,
有人對她好,就已經覺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不敢肖想更多。
但柳枝吟就是要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秋慈,别人有的,都不能少。這也是她答應的原因之一,錢權都是能給秋慈更好生活的條件。
“很快我們秋慈可以去私塾了。”
秋慈繞着柳枝吟直轉悠,等到蔓蔓取了嫁衣過來才停下。
嫁衣居然不止一件,幾個侍女呈上來好幾套。
“王爺讓選件喜歡的,有要求再讓繡娘改。”
火紅的嫁衣華麗亮眼,層層交疊,複雜的金絲繡花,錦緞絲綢,哪個女子不喜歡。
身後又端來珠玉金飾,琳琅滿目,任其挑選,看得眼花缭亂,鳳冠霞帔都在這了。
秋慈拉着柳枝吟,想讓其穿上。
好看是好看,這麼多層,穿上不得累死,而且現在是盛夏,坐着都流汗,穿那麼多,路都不想走。
“王妃想從哪件試。”
柳枝吟被蔓蔓叫個激靈,搓了搓胳膊。
“先别這麼叫我。”
“為何?馬上就要和王爺成親了啊。”蔓蔓打心底替祝司停高興。柳枝吟張張嘴,說不出來話,好像是這麼回事。
“随便吧。”
蔓蔓取下第一套嫁衣和秋慈一起推着柳枝吟到屏風後試。
嫁衣布料不是普通的綢緞,柳枝吟穿上之後并不悶熱,滑滑的,舒适感拉滿,後面也就老實配合了。
柳枝吟真的以為是需要拜個天地就好了,想不到祝司停準備了這麼多,一個大男人心倒是細。
這會兒嫁衣穿好了,蔓蔓和幾個侍女還要把鳳冠帶上,點上朱唇,描眉畫妝。
今日就要将柳枝吟嫁出去的架勢。
忙活了大半天,裝扮好,簇擁着出來。
外邊侯着的侍女拍手叫好,圍着柳枝吟誇的天花亂墜,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身上的沒穿多久,秋慈又挑了一套。
柳枝吟便又被推進去改造。
蔓蔓樂在其中,比柳枝吟本人歡喜。
也不知是試到第幾件了,柳枝吟早就放棄抵抗,任憑侍女們打扮成精緻的洋娃娃。
折騰到晌午,終于都試了個遍。
柳枝吟被侍女們按着說要換個妝。
屏風外,祝司停擡手,止住侍女請安,安靜等柳枝吟出來。
“好了。”蔓蔓看着最後塗上胭脂,拍手叫了聲。
随即推柳枝吟出去。
柳枝吟心生無奈,再配合一會兒她就解放了。
繞過屏風,迎面是祝司停的背影。
轉身,四目相對,竟都無言。
眼裡閃過的驚豔出賣了祝司停故作平淡的樣子。
蔓蔓興奮問:“王爺好看嗎?”
一衆侍女都放了個心眼過來,柳枝吟看過去。
“嗯。”
“就這樣嗎?”蔓蔓失落的撇撇嘴,似乎在埋怨祝司停的不解風情。柳枝吟忽的想打趣祝司停,她試了一個上午,就這麼“嗯”了一聲,多少不滿。
于是,走上前兩步,靠近祝司停,我見猶憐。
“我不好看嗎?”
祝司停慌了神,後退半步,移開視線。
柳枝吟不肯罷休,繼續追着跑,不誇得讓她滿意,就别想走。祝司停一個勁兒的躲,越這般,柳枝吟越有興趣。
抓住他手臂,笑吟吟張開朱唇:“到底好不好看。”
祝司停這才别扭說出一句:“好看。”
“好看王爺為什麼不看。”
柳枝吟逗弄,一上午的乏味都消失了。
想不到,祝司停長着一張勾人心魂的臉,到頭來這麼純情。
侍女面前,意識到失了态,祝司停不再閃躲,伸手抵住要貼過來的柳枝吟。
“慢慢試,我有要事處理。”
說罷,頭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蔓蔓替柳枝吟理着嫁衣,小聲嘟囔:“有要事才不會來呢。”試也試完了,尺寸不需要改,每件都出乎意料的合适,鬼知道祝司停是從哪知道她的,隻需從中選出心儀的便可。
柳枝吟審美疲勞了,她看着都差不多,牽過秋慈:“你來選哪件最
好。”
秋慈想了想,選中今早試的第一件。
“那就這件了。”柳枝吟對蔓蔓說。
蔓蔓讓人把那件小心收起來,其它拿下去。
說累不累,說輕松也不輕松,柳枝吟脫下身上的束縛拉着秋慈倒在床榻上歇着。
嫁人,還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輪到她來。
柳枝吟并沒有把嫁給祝司停想的簡單,皇上為什麼将她賜婚給祝司停,憑宮宴的一面之緣?她又不是三歲孩童,皇上隻是拿她對付祝司停而已。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任人拿捏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