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能停下來,她要去找厄澤。
走路時牽扯到傷口,她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清晨的汴京河旁,兩側擺着過早的攤子,有賣雲吞的,也有賣包子饅頭,油條胡辣湯等,香氣四溢,來過早的百姓絡繹不絕,吃完來早飯又采買一些鮮蔬回家去,煙火氣十足。
阿卻買了兩個肉包子,一邊走一邊吃,眼圈忽然有些泛紅,馬上她和厄澤就能過這樣平凡的日子,厄澤一定會沒事的。
阿卻往程國公府去,她要潛伏在外圍,等程娉婷出現,她伺機将程娉婷綁走,再嚴刑拷打出厄澤的下落。
“籲……”忽然一輛馬車在她身旁停下,車簾子掀起,一個俊俏的小公子探身出來,“杜卻,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何處。”
阿卻眼裡極好,當即認出,面前的俊俏公子是宮裡的那位太子的承徽。
“速度要快。”宋枝催促着。
阿卻抛棄腦子裡的猶豫,翻身進了馬車,趕車的男子駕着車,立馬奔馳起來。
宋枝見杜卻狐疑地望着自己,明明疑惑,卻為了救自己在乎的人,也将信将疑地上了馬車。
“不必想太多,你知道程娉婷即将嫁入東宮,将來她與我定然不對付,所以我對她略微有些關注,恰巧撞見了她綁人出府,上回你救我于馬蹄之下,現在該我報恩了。”
阿卻緊抿着唇,似有隐忍,片刻後才開口道:“多謝。”
阿卻對汴京算不得熟悉,隻跟應天府的捕快辦差跑過幾回,掀開車簾往外看,覺得街道甚是陌生,似乎進了某處巷子,可越往裡她越覺得不對勁,特别是那倚在欄杆旁,揮着手帕向樓下行人呼喊的樣子。
“你猜的沒錯,這裡是汴京的煙花之處,”宋枝道。
“她怎麼能!”阿卻手緊捏住凳子邊緣,恨得咬緊了牙關。
“放心,還趕得及。”宋枝道。
在小薄的指引下,馬車停在了一家青樓前,眼下阿卻本就是男裝,連裝都不用換。
“走,我帶你進去找人。”
趙錢很為難,“小枝,這不妥吧?”
“請放心,你們隻需要給我指地方,等找到人,你們先走,我來救人。”阿卻道。
“走吧,都來了,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進了青樓,兩人借口尋人,便徑直往裡走。
上後院三樓,左手邊第三間,宋枝帶着阿卻到了門外,“就是這裡。”
阿卻迫不及待地推門,然門從裡面反鎖了,她急得踹門,轟然一聲,門直接塌了。
“你們是什麼人?”床上的男人趕忙提起了褲子,黑着臉大喊:“來人,來人。”
青樓的管事帶着打手匆忙趕來,而阿卻眼裡隻有毫無生機躺在被褥上的厄澤,再看一眼形容龌蹉的男piano客,她怒從心頭起,從懷裡拿出全部暗器,向男piano客發射而去。
“啊啊——”形容龌蹉的男人發出痛苦尖叫,他的臉上紮滿了銀針暗器。
“你們幹什麼,快,抓住他們。”青樓管事大喊,吩咐手下幹活。
趙錢連忙護着宋枝離開,按原計劃,宋枝應該及時撤退的,但是杜卻對上青樓的打手,很是力不從心,她一個人還好,但是帶不了一個昏迷的人撤退。
宋枝推着趙錢,“阿牛哥,你快去幫她,我自己跑出去就行了。”
“可——”趙錢左右為難,但見宋枝撒腿就跑,又沒有人去追她時,便放下心來,動起拳腳去幫杜卻。
這裡恐怕是汴京最大的青樓,宋枝在樓裡迂回地拐來拐去,都沒有找到出口,她記得滿頭大汗,再往裡走,竟進了一處園子,這裡遠離喧鬧,還能聽見夜深的蟬鳴聲。
“小薄,你快想想辦法,究竟往哪個方向走啊?”
司命薄罕見地語塞,“其實,我也不是萬能的。”
宋枝無言以對,堂堂司命星君的法器,竟然不會識路。
“站住,你是何人?”忽然前方亮堂處來了一隊巡邏之人,叫住了宋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