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琴去了賢貴妃的馬球隊,連訓了十日,進步飛速,作為候補隊員參加行宮的女子馬球賽。
冰琴學馬球,是宋枝一力促成的,她自然要去馬球賽上捧場,看冰琴打馬球。
參加這場馬球賽的,有皇宮後妃、皇室宗親、世家的夫人小姐們,亦有各宮的宮女和各府上的丫鬟。
這每年在行宮舉辦的女子馬球賽,稱得上是汴京城中的一件盛事,更何況,此等盛事的主辦人還是皇後娘娘。
沾了太後娘娘的光,宋枝觀球位置極佳,被安排在了賢貴妃身旁。
在她下首的是邕王王妃及其女兒桑華縣主,往賢貴妃那邊看,中間為尊的是皇後娘娘,再過去是雲妃娘娘,再是程國公夫人和程娉婷。
皇後娘娘興緻頗好,馬球賽開賽,一眼未瞧,反而一直在與程國公夫人講話,捎帶着程娉婷一起。
宋枝認真看球賽,其餘之事皆不放在心上,看着賽馬球的選手在場上飛馳,她亦一時技癢,這些日子陪着冰琴一塊去練冰球,倒叫她愛上了打馬球。
“讓宋承徽陪我打一場可好?我與她還不算熟識,也借着這個機會,互相了解一下。”程娉婷笑盈盈地道。
好球!
彼時,宋枝的注意力在飛入圈中的馬球上,是旁邊的賢貴妃喊了她一聲,她這裡回神過來,“啊?”
賢貴妃笑容溫柔,“可要去打一場馬球?不去的話,也無礙。”
宋枝對上了程娉婷的目光,那是一種挑釁的目光,想必還記着之前被太子婉拒打馬球的事。
“妾身不常打馬球,球藝不精,就不上場現醜了。”宋枝想惹不起,那便躲着吧。
程娉婷聽罷,提高了聲音道:“宋承徽真是太謙虛了,誰不知你馬球球藝精湛,這些日子都在球場上練着,更有太子殿下這樣球技高超的人在身旁教導。”
宋枝心道:還知道我這些日子在球場上練着,怕不是派人盯着我的行蹤,有這個必要嗎?
皇後向宋枝這裡瞧來,開口道:“既然程小姐有交好之意,你又何必推辭?”
皇後樂得瞧熱鬧,兩人皆為太子身邊之人,鬧得越不可開交越好。
“是啊,宋承徽,我球藝也不精,也是到汴京城才練了幾日,就當是友誼賽,不論輸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宋枝若再推辭,那就是不知好歹了,于是起身應承了,“是,皇後娘娘。”
賢貴妃忽然接話,“宋承徽和程小姐球藝皆不精,玩起來不免沒什麼意思,不如讓臣妾麾下的球隊上場,與宋承徽組成一組,皇後娘娘也派幾個人與程小姐一組。”
皇後目光對上了賢貴妃的目光,立時電光火花,“好,便如賢貴妃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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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支女子馬球隊出場,呈敵對的陣仗。
宋枝被護在球隊中央,他們這支隊伍領頭的是賢貴妃宮裡的貼身侍女海棠,再加上了柴家嫡女柴蓁,以及上官大人的嫡女上官嫣,再就是臨時出場的冰琴。
“小主,别怕,”冰琴雙目警惕,這上場打馬球受個傷什麼的,太正常不過,就怕敵方趁機使詐。
“我跟你同練了這些時日,雖沒你厲害,但也不至于被人随意欺了去。”宋枝道。
觀衆席間,皇後奇怪道:“左右不過是一場友誼賽,便随她們自己選人上場。本宮着實有些好奇了,怎麼上官小姐和柴小姐也上場了?”
兩邊的女子球隊中有官宦世家小姐,也有宮中的宮女和府上的小姐,這場友誼賽,小姐們自然不想摻合進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未來太子妃要給太子妾室一個下馬威。
因此,程娉婷那支隊伍上場的,皆是宮中的宮女,以及府上的婢女。
賢貴妃微微一笑,“或許是同齡人一見如故吧。”
皇後瞥了賢貴妃一眼,心中冷笑,什麼一見如故?世家小姐怎麼跟鄉下農女一見如故?
說實話,宋枝也十分驚訝,沒想到上官小姐和柴小姐會上場助陣。
她與上官小姐和柴小姐的目光對上,點頭緻意了下,随着一聲鑼響,這場友誼賽正式開始。
宋枝策馬奔騰起來,尋着機會接近馬球,同時觀察着隊友們的動向,方便及時接應。
她雖然沒有與隊員一起訓練過,但陪着冰琴一塊練習過,也知道這支球隊的打法,隊員之間盡量配合傳遞,誰更有機會擊球入圈,便由誰來擊這個球。
顯然 ,皇後隊的打法與她們隊的打法完全相反,完全以程小姐為中心,即便有擊球的優勢,也将球傳遞給程小姐,讓程小姐來做這個擊球之人。
“對,就該将球傳給我,做得很不錯!”程娉婷接到球了,她位置極好,策馬帶球往離圓圈更近的地方去。
她的身旁正沒有人防守,一路暢通無阻,眼看這第一個球就要進了。
忽然,一道身影閃現到了程娉婷的前方,宋枝定睛一看,神了!竟然是冰琴,她速度也太快了吧。
“滾開!”程娉婷怒斥一聲,區區一個宮婢竟然也敢來搶她的球。
冰琴眼神堅定,為了小主,她驅馬奔向前,揮杆搶走了程娉婷杆下的球,瞄準了宋枝的方向,一杆打了出去。
宋枝猝不及防地接住了球,知道是冰琴的一番苦心,想讓她在這場馬球賽上壓程娉婷一頭,讓程娉婷知道,她雖是太子妾室,但也不是好欺負的。
宋枝離球門不遠,大可一試,無論成功與否,這射門的第一杆總是她打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