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審視的目光,饒是宋枝再不放心上,也被各種審視弄得如坐針氈,幸而有三皇子在一旁逗趣,她才放松了不少,坐到了宴會的後半場。
待皇帝和諸位大臣們轉移了場地,皇後也乏了離開後,宋枝準備開溜。
但卻被來人攔了去路,程小姐從上到下地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是太子的侍妾?”
程小姐說話高傲的模樣,宋枝并不陌生,見過太多了。
“是長得有些姿色,”程小姐莞爾一笑道:“不過要做太子妃,光是有姿色可不夠。”最後她扔下一句“好自為之吧”,便揚長而去。
好自為之?是警告的意思嗎?
宋枝思及前世的記憶,皇上的這場生辰宴,前世她并未前來,那時她剛惹了蕭煜珩不喜,被禁足在雲光樓,什麼消息都不通。
後來隻傳了隻言片語到她耳中,說是皇帝要給太子選太子妃,在林相之女和程國公之女之中選擇,而後不知為何,這程國公之女落敗回了北雁城,而林溶月未被選定,太子妃的位置一直空着。
“司命,你說這位程小姐最後會成為太子妃嗎?”宋枝詢問司命薄。
司命薄現聲:“世事無常,有可能會,也有可能不會。”
“那我還真是好奇起來了,”宋枝笑道:“如此看來,後面的日子注定平靜不起來啊!”
夜裡,宋枝坐在鏡前拆發飾,冰琴在旁邊晃悠半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是有什麼話要與我說嗎?”宋枝主動問。
明亮的燭火下,宋枝青絲傾瀉而下,容顔似玉似花,神情舒展,并無任何不悅。
“小主,您一點都不難過嗎?”冰琴抱着桌上的花瓶,擦了又擦。
“難過?為何要難過?”
“太子殿下要迎娶太子妃,那您就不是太子身旁唯一的女人,将來太子也會将恩寵分給太子妃,而且還……壓你一頭。”
宋枝梳着長發,好笑道:“入宮時,不就已經知道太子必然會娶太子妃,甚至還會有别的女人,我位份低,誰都能壓我一頭,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可,可……”冰琴找了半天詞,道:“可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如果男人有了别的女人,這個女人會不生氣,難過嗎?”
冰琴說着,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沒事的,小主,你若是難過,我的肩膀給你靠,想哭就哭出來吧!”
冰琴說的是肺腑之言,真心為她考慮。
可她真的不難過,也不生氣了。
“多謝你的好意,”宋枝笑了笑道:“你還是去幫我看看熱水準備好了沒。”
“是,承徽。”冰琴領命,撩起簾子吓了一跳,“太,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
冰琴下意識摸了摸嘴巴,剛剛她說的話,該不會都被太子殿下聽見了吧?
“下去。”蕭煜珩擡腳往裡走。
宋枝起身行禮,“妾身見過太子殿下。”
面上溫順,心底:他來作甚?
蕭煜珩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殿下,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宋枝委婉提醒。
“難道不是初一,不是十五,孤就不能來?”
“當然不是,殿下你想何時來都行。”
宋枝敬而遠之地站在一旁,低頭玩着手指,消極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