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下,蕭煜珩眸子向她望來,黑眸深不見底,沒有人能從他的眼神讀到什麼,唯有一身尊貴,不敢教人随意亵渎。
一旁的二皇子心中冷笑:太子你和小枝感情不和之事,早已傳遍了汴京城,此時此刻,在這裡裝什麼恩愛?
小枝?
蕭煜珩喉結微動,這是旁人能随便喚的名字嗎?
随即他伸手向宋枝,薄唇輕啟,“過來。”
就像喚狗一樣,将她喚過去。
宋枝不喜地瞥開頭去,今日不是初一,亦不是十五,何必裝模作樣?
宋枝的不配合,讓氣氛變得尴尬了起來。
若蘭公主這時上前挽住了宋枝,“哎哎,本宮難得帶小枝出來,她自然要與我一同住的。走吧,我們回去歇息。”
宋枝随若蘭公主一同離開了。
花廳裡隻餘下他們幾人,“撲哧……”忽然二皇子蕭煜傑笑出聲來,他擡手掩了掩嘴,裝作自己失态了的模樣,但笑聲壓根不掩飾,“原來皇兄與宋奉儀之間的感情,還真如傳聞中的那般,一點也不好。”
“皇兄,”蕭煜傑斂了斂面上的笑容,“既然不喜歡人家,何必硬拽着人家陪你玩過家家的遊戲。人家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待人家未免太殘忍了。不像我,我可是真心實意地待宋奉儀這位救命恩人,凡是對她不好的人,不好的事,我都會為她鏟除。”
蕭煜珩:“二弟,多日不見,沒想到你又練就了一項新本領。”
“什麼?”二皇子蕭煜傑不明白他所言。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蕭煜傑面色一沉,“太子還真是巧言令色,皇弟我自愧不如!”
“呃呃,”柴恪見狀連忙打圓場,“太子殿下,您不是一直說想鑒賞一番微臣收藏的展子虔大師的《遊春圖》,此刻便去?”
“走吧!”太子一拂衣袖,翩翩然離去。
背後的蕭煜傑捏緊了拳頭,太子越在意自己接近宋奉儀,便越彰顯了宋奉儀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他得沉住氣,一定要沉住氣,等徹底拿捏了宋奉儀這顆棋子,他便能攻破太子的心底防線。
一個心中大亂的太子,必然會失了理智。
他對上一世太子的謀劃一清二楚,要扳倒太子,那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
來日方長,本皇子定會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忽然,他瞥見了在一旁觀當木頭樁子,目送太子離開的婢女。
“你叫什麼名字?”
方未央正懊惱自己蠢笨,竟然錯過了如此好的機會,忽然就聽見有人同自己說話,擡頭一瞧隻見是生得非常妖冶俊美的二皇子,他淺淺一笑,似繁花盛開。
方未央心中瞬間升起希望,若勾搭不上太子,換成二皇子也成,雖說不怎麼受寵,但好歹是皇室的身份,跟在他身旁可以說吃穿不愁,還能将她那可憐的母親贖身出來。
“奴婢姓方,名未央。”方未央面帶嬌羞的答道。
“喜歡太子嗎?”
“啊?”方未央擡頭,不解二皇子何意。
蕭煜傑:“本皇子可以幫你。”
他微微一笑,明明很溫和,方未央卻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可她必須出人頭地,“求二皇子幫一幫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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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已經準備歇下了,忽然有婢女來請,“奴婢見過奉儀,太子殿下有請。”
宋枝很詫異,夜這樣深了,太子叫她過去作甚?
她也不能不去,隻得重新梳妝了,一路随婢女過去。
抵達太子的住處,裡面燈火通明,門外竟不見一直守在太子身旁的韓将軍。
推門而入,蕭煜珩坐在案桌前,正在翻閱卷宗,已經換了一身白袍,長發披散下來,俊美如神祗,他聞聲擡眸看來,眼底有一瞬間的茫然,但很快聚焦,輕聲道:“你怎麼來了?”
宋枝驚訝,“不是您喚我來的?”
蕭煜珩薄唇微抿,已覺察到不對勁,這時一個穿着薄紗的女子從屋子的内室走來,她赤足踩在地上,媚眼如絲,“殿下,夜已深,您還不來歇着嗎?”
宋枝瞳孔微睜圓,這是什麼情況?她來的不是時候,打攪到人家的好事了。
“既然不是太子您喚的臣妾,那臣妾便先告退了。”宋枝行了一個禮,轉身就走。
“站住!”蕭煜珩喊道:“宋奉儀,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