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珩冷着一張臉,并未搭理身旁的女子,拿起酒杯一口飲下,注意力在宋枝和二皇子的身上。
二皇子與宋枝說悄悄話,“我去問過了,那些小貓是有人養的,你可以放心啦!我還看到了母貓,你猜它是什麼顔色的?”
“我猜是三花長毛的。”
“你竟然猜對了!”蕭煜傑佯裝吃驚。
“那是,從前我家鄰居大嬸就養了一隻三花貓,我走時它剛生下一窩小崽崽,我原還想着養一隻呢。”宋枝略感遺憾。
“我小時候也養了一隻玄貓,可惜我那時年紀小,沒能保護好它……”蕭煜傑說到這裡,眼底湧現無數落寞。
宋枝抿了抿唇,知道他不受看重,且沒有母妃護着的皇子,這一路長大來的辛酸隻會多,不會少。
“嘗嘗這花生酥嗎?”宋枝端起碟子遞過去,“不開心的時候,吃一點甜的。”
“嗯,”蕭煜傑應着,拿了一塊花生酥吃起來,“好甜。”
不過心情确實變好了一點點。
可太子的臉色不太好,他端起酒壺正欲倒酒,豈料旁邊的婢女也來端,故意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嬌滴滴地說:“太子殿下,讓未央來替您斟酒。”
蕭煜珩面色冰冷,“下去!”
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但太子的威嚴令她情不自禁畏懼,瑟縮了下,趕緊退到了一旁。
柴恪見了,連忙招來管家,将那不知看眼色的婢女打發了出去。
方未央哪肯輕易放棄,觀望了半天,又尋了個送茶點的機會混了進去。
此時晚膳已經用完,太子一行人在内廳圍了一桌打馬吊。
方未央這次學聰明了,潤物細無聲地在一旁伺候太子,也就不會被太子趕下去了。先在太子面前混個熟臉,其餘的以後再慢慢圖,最好是讓太子殿下習慣自己的伺候,将自己帶回宮中,那便更好了。
全場都是宋枝開心的聲音,“啊?我又胡了!”
若蘭公主氣急敗壞地砸麻将,她的十三幺眼見得就要湊齊了,“蕭煜傑,你怎麼回事嘛?怎麼又給小枝點了炮!”
二皇子睜着無辜的琥珀色眸子,“我不是都說了,我不大會打。”
蕭煜傑洗着麻将,面上裝着無辜,心中卻道:打馬吊,自然是怎麼開心怎麼來,本皇子就樂得給宋奉儀放炮,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去讨她的歡心,看她赢了之後看自己的眼神,裡面滿滿都是歡喜。
這樣想罷,又看了太子一眼,心中冷哼:我可不像某人,就會裝清高,連怎麼讨女人的歡心都不知道。蕭煜珩,你就等着瞧吧!看你的女人到時候怎麼死心塌地的愛上我!
蕭煜珩修長的手指将麻将一張張疊好,隻是力道有些大,一張牌被他用力一放,木制的麻将牌直接開出了裂痕。
“您慢點。”坐在邊上看牌的柴恪見罷,連忙阻止道,“殿下,知道您武功好,但麻将隻有這一副,壞了可就沒得玩了。”
又開了一局,二皇子蕭煜傑完全不看自己的牌,一門心思猜宋枝要什麼牌,“這次是要條子,還是筒子呢?丢一個三條試試。”話落,他将自己的一對三條拆了扔出去。
“哎,碰!”若蘭公主搶先。
太子蕭煜珩不動聲色地觀看着牌局,早就猜出了宋枝要糊的牌是二筒,但已經有兩張二筒打了出去,而剩下的最後兩張二筒都在自己這裡,若他不打出去,宋枝便糊不了牌。
輪到他摸牌了,蕭煜珩伸手摸了一張,很湊巧,正是他要的那張牌,自摸了!
“哎!”柴恪坐在太子和若蘭公主中間,看得兩手牌,見到這情形,正要驚呼太子殿下自摸了,然下一秒,太子放下手中的牌,直接把一對二筒拆了,打出了一張二筒。
“啊啊!我又胡了!”宋奉儀驚喜地推倒了牌。
“……”柴恪滿臉的一言難盡,太子殿下!您這是公然放水!
又一局,太子點炮,宋枝歡呼推牌,“我胡了!”
再一局,太子又點炮,宋枝:“啊啊,我又赢了!”
又又又一局,二皇子點炮,宋枝:“嗯,胡了。”
再無數次胡牌中,宋枝赢得都麻木了,她再遲鈍、再傻,也看出來了,太子和二皇子在給她放水,這是幹嘛呀!
瞧瞧若蘭公主,提議打牌的是她,已經打得臉都綠了。
宋枝也開始猜牌若蘭公主需要什麼牌,專撿公主需要的牌打,面對太子和二皇子的喂牌,她視而不見。
坐在一旁的柴恪臉抽抽不停,在心中道:“你們這些小情侶的把戲!不過二皇子瞎摻和啥?”
終于,若蘭公主一把甩出摸到的一張牌,“清一色!我自摸啦!”一把推倒面前的牌,赢得激動萬分,“本公主終于轉運了!拿錢,拿錢,快拿錢!”
其餘四人:“……”
一局牌打到亥時兩刻才結束,若蘭公主打着哈欠,“不行了,今日便到此處,本宮困了。”
管家瞧着眼色及時上前,“太子殿下,小人已經備好了廂房,請您和宋奉儀移步聽風閣。”
正要随若蘭公主離開的宋枝不由頓住腳步,她倒是忘了自己與太子是夫妻,在旁人眼中應當在一處屋子歇息,可事實是,若非太後懿旨讓太子初一、十五到雲光樓夜宿,太子定不會踏進自己房内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