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是太醫,全天下最好的大夫,黃蓮香激動地伸手指向喉嚨,嗓子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來,想要太醫替她看嗓子,若能将她的嗓子治好,她便能親口說出自己的冤情。
太醫稍顯驚訝,沒料到面前的人是啞巴,接着便道:“老夫定盡最大的努力,治好你的嗓子。”
說罷,太醫便開始檢查黃蓮香的嗓子狀況。
“娘娘,皇上來了。”宮女進來禀告。
賢貴妃聽罷,連忙起身,走至外殿。
“皇上,”賢貴妃行禮,皇帝上前扶起,問道:“裡間的人情況怎麼樣了?朕聽到禀告說她醒了。”
皇帝急于從黃蓮香的口中證實鄭璟的事是否為真。
“太醫在為黃蓮香診治,要替她治口疾。”賢貴妃面露憐憫,道:“實在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口不能言,容貌亦全毀。她在不知道皇上您身份的前提下,還出手相救,為皇上您擋了熱油,可見其心地善良。”
皇帝贊同地點了點頭,“是,朕必将竭盡全力,助她完成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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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過去,延和殿,賢貴妃帶黃蓮香拜見皇帝。
“民婦黃蓮香,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黃蓮香跪拜皇帝。
此時的她,嗓子已經被太醫治好,衣着華麗,原來遮面的麻布換成了柔軟的綴寶石白紗,遮掩住了臉上的傷疤,露出一雙秋水剪瞳,楚楚動人,依稀見得從前美麗動人的模樣。
“在宮中住得可還習慣?”皇帝親切地問。
“回皇上,民婦住得很好,吃得也很好,賢貴妃娘娘把民婦照顧得很好。這段日子是民婦十六年來過得最好的日子。”黃蓮香感激落淚,激動之餘又給皇帝磕了頭,還轉身給賢貴妃磕了一個。
皇帝讓她起身說話,還賜了座。
“關于你的事,真隻在你寫的訴狀上了解了一二,你可否再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詳說一遍?”
黃蓮香從頭到尾再詳述了一遍,說到孩子沒了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地淚流滿面。
“皇上,民婦也不願講這十六年來過得有多難,隻講那楊如意是如何差使人謀害了民婦的兩個孩子,求皇上為民婦的孩兒做主。”黃蓮香彎腰下去,重重地向皇帝拜道。
“你放心,朕一定為你做主!”
宮中的玉蘭殿住進了一位女子,皇後怎麼打聽都打聽不到來曆,去皇帝面前旁敲側擊不成,便命人盯着玉蘭宮,一有動靜就通知她。
玉蘭宮殿内,黃蓮香坐于銅鏡前,發髻已經梳得差不多了,再佩戴上首飾便完成梳妝。
梳妝宮女取了一支步搖,正要替黃蓮香戴上時,賢貴妃進了殿内來,屏退了宮人,接過步搖替黃蓮香簪上。
“你今日很好看。”賢貴妃誇贊道,隻要顯露面紗下的疤痕,黃蓮香無疑是美麗動人的,美人受過磋磨,但底子到底是在的。
“多謝賢貴妃娘娘,”黃蓮香讷讷地說,她忍不住地緊張,馬上就要與鄭璟見面,以黃蓮香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将多年來的委屈說盡。
賢貴妃替她插上步搖,端詳着她整體的妝容,又拿了幾朵珠花配,“宮中的信使已出宮許久,想必此刻鄭大人正在前來宮中的途中。蓮香,你可準備好了?”
黃蓮香點了點頭,“民婦早已做好了準備。”她不再緊張,而是興奮、激動,背負了多年的仇恨,終于到了清算的時候。
“娘娘,吳公公差人來道,’說是貴客已到了雨花閣’。”宮人來報。
“去吧,陛下與本宮一定會支持你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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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攆停在了雨花閣外,黃蓮香下了轎,雨花閣的宮人為黃蓮香引路,“夫人,您要見的人已經在裡間候着了。”
黃蓮香微微垂首,旋即蓮步輕移,進入了雨花閣。
此刻,不遠處的隐蔽處,皇後宮中的心腹臘梅正悄然關注着,見那位不見容顔的女子進了雨花閣,馬上又去打聽了,詢問雨花閣中還有誰,一聽是宮外來的戶部侍郎鄭璟,也是非常驚詫,猜不透這其中關系的臘梅,趕忙往皇後宮中去禀告。
黃蓮香進入了閣内,隻見鄭璟一襲紅色官袍立在柱旁,聞聲擡眸向她的方向望來,清潤的眸子微怔,忙擡手行了行禮,道:“不知娘娘是宮中的哪位娘娘?請恕下官孤陋寡聞,并不太認得宮中的娘娘。”
一派儒雅君子的風範,皎皎如明月。
黃蓮香屋内的圓桌上備了酒菜,想讓他們倆小酌一杯聊一聊往事。
可見面不相識,哪還有坐下相談的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