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畢竟頭一回便是預測了林相千金之事,恐怕是有冤情要皇上您主持公道呢。”
“呵,呵呵……”皇帝放下手中的朝聞,“朕到想看看,這所謂的探花郎究竟說的是誰?”
城隍廟外,皇帝微服出訪,身側跟着貼身太監吳量以及禁衛軍統領何明炫,果不其然,廟外有一顆參天大樹,遮天蔽日,前幾日下的雪還未化完,依稀殘留了一些在枝葉上。
“還真有一棵樹,還有算卦的道士,”吳量驚奇萬分。
“是啊,”皇帝手中的折扇往前指了指,何明玹得令,走近那顆大樹,蓄力幾腳踹在大樹的樹幹之上,枝葉上殘留的雪嘩啦啦地往下掉,唯此而已,樹枝并未有折斷的迹象。
皇帝見狀走了過去,在樹底下站定了,“去,走遠些。”
何統領和吳公公立馬離得遠遠的,兩雙眼睛在大街上搜尋來,今日有太陽,風也不刺骨,前來上香拜神的百姓不少,熙熙攘攘的,非常熱鬧。
黃蓮香摸了摸放在袖子裡的訴狀,确認沒有弄丢。
她抱着一絲希望來到城隍廟,待走近了,果然見到廟外有一個算卦的攤子。
黃蓮香從袖中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條,上面寫着她兒女的名字及其生辰,還有她的請求,請求幫忙寫一封往生詞。
道士看了黃蓮香一眼,點了點頭,随即鋪好紙,提筆便寫。
黃蓮香向四周望去,那《汴京朝聞》裡寫的可是真的?天下之主真的會在城隍廟出現?
她也隻能抱着這個希望去等待。
視線從來來往往的行人身上掃過,是他?還是他?
似乎都不是。
忽然,視線觸及了一位站在樹下的老爺身上,隻見他穿着十分講究,腰間佩戴昂貴的玉佩和精緻的香囊,大拇指上還戴了一個玉扳指,真真是富貴無比。
想必這位就是故事中提到了天下之主。
黃蓮香忍住激動,緩步地向樹下站着的老爺走去。
“唔唔……”她發出激動地聲音,從袖中将那狀紙拿出來,眼神懇切地向面前的老爺遞過去。
她在心裡道:“求求您啦,老爺,皇上,求求您為民婦做主!民婦有冤情要陳。”
然面前老爺的眼睛卻是一瞪,立即掩鼻後退,大聲呵斥:“哪來的乞丐瘋婆子!離遠些,别來煩我,真是晦氣!”
他說罷,用力一甩袖子走開了。
黃蓮香愣住,手中的訴狀被風吹得不停地撲騰,眼圈一下就紅了。
不是皇上?
她可真是蠢鈍如豬,竟然真的去相信一個飄渺的故事,以為裡面的故事都是真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給她指出一條明路來!
可不曾想,全是她的臆想。
故事是湊巧,沒有皇上,沒有人能幫助她。
黃蓮香将狀紙收了起來,拖着僵硬的身體,緩緩地向來的路走去,連蔔卦攤給她寫的往生詞都忘記了。
路邊攤,油鍋熱氣騰騰,賣麻圓的婆婆熟練地翻滾着裡面炸着的劑子,沒一會沾了芝麻的劑子迅速膨脹成型,成了一顆顆圓滾滾的麻圓,香氣四溢。
“香,真香!”皇帝蕭權拿了五六串麻圓,埋頭苦吃,“朕——真是好久沒吃麻圓了!還是剛炸出鍋的好吃。”
吳公公忙着給銀子,“婆婆,勞煩再多炸些。”
何統領一手拿佩刀,一手舉了一把炸麻圓,大大的眼睛,滿滿地困惑,“老爺,您吃得了這麼多嗎?”
皇帝道:“你跟吳量也吃,忙着出來,午飯都未來得及吃。”
“讓開!快讓開!”突然前方的街上疾馳了一輛失控的馬車,即便趕車的馬夫極力控制缰繩,也無法讓馬停下來,他隻得大喊,讓行人讓開。
“老爺,小心。”何統領讓皇帝退到一旁去,他則上前,準備用蠻力拉住暴走的馬兒。
這條街上的百姓何其多,再加上一些攤販擺的小攤子,人避讓開了,東西卻是避讓不開的。
整條街的攤子都被撞得七零八落,炸麻圓的婆婆見了,趕緊把自己這一鍋熱油端起來,想撤到安全的地方去,不想街上人群亂了,亂跑起來,竟也不管不顧,直接用力地撞上了阿婆的胳膊。
阿婆手裡端的那一鍋熱鍋直接潑了出去。
“陛下!”吳公公驚得大喊,然來不及做反應,眼睜睜地看着那滾燙的油向皇帝潑去。
皇帝也一時怔住,沒想到會有這一遭,反應過來以袖子遮面,但這熱油鐵定潑身上了。
但不想一個身影突然撲至他身前,用身體盡數接住了那潑出來的熱油,疼得大喊起來,徑直倒下。
皇帝震驚地去攙扶那婦人,一遍喊道:“吳量,快!找冷水來!”
吳公公急得原地轉圈,“水,水。”
炸麻圓的阿婆也是吓到了,趕緊去提了她備下的一桶水,“這裡有,旁邊的面館也有,我這就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