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陪你喝。”宋枝端起酒杯與公主碰杯,兩人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來。
“開心,我真的好開心能跟你一起喝酒。”若蘭攬着宋枝的肩頭,笑容燦爛,大聲地說:“雖然有很多人奉承我,但我就喜歡你,你心眼好,又實誠。我第一次見你,你送了我你親手做的紅棗核桃糕,那糕點吃着真紮實,用料也厚,明明是那樣普通的糕點,但看着很精緻,包裝也是細心包過的,我很喜歡吃。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用心給我準備了禮物。”
“就因為這個?”宋枝覺得實誠的該是公主殿下您吧,誠然紅棗核桃糕她是精心準備的,但不止送了公主她一人,還送了其餘人。
那時,她确實存了讨好的心,但沒有人喜歡這樣寒酸的東西。
“呵呵,”若蘭捏了捏宋枝的臉蛋,說:“當然最重要的是你長得漂亮,簡直讓人不能不喜歡,你知道嗎?我每次看到你,眼睛都挪不開呢。太子他還真是好眼光,流落到那樣的深山裡,還能娶到你這水靈的女子,便是放眼整個汴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你這樣容貌的女子。”
“小枝枝,說真話,你确實是仙女對吧?皮膚又白又滑,頭發這樣濃密,還有你這腰……哇,我感覺我一雙手都能合住了,”若蘭用手捏了宋枝的臉不夠,又往下圈她的腰,突然若蘭的目光往上移,手也跟着往上移,“還有這對香香軟軟的——”
“殿下,你醉了!”宋枝無力扶額,往後一躲,躲開了她的手。
“都說了,不要叫我殿下,叫我若蘭,快!叫我若蘭!”若蘭抓着宋枝的一雙手,固執地讓宋枝叫她的名字,“小枝,你叫我的名字,你不把我當成好姐妹嗎?”
宋枝滿臉無奈,“若蘭。”
“嗯,我就喜歡你叫我的名字。”若蘭抱着酒壇子,咕咚咕咚地又大口喝了起來,“來,我們繼續喝酒,阿如,你來唱歌助興,還有你——你叫冰琴對不對?你來跳舞助興!”
阿如清了清嗓子,立時高聲吟唱起來,“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
唱的是《長歌行》中的一篇,歌聲動聽如出谷黃莺。
冰琴還陷在錯愕之中,“奴,奴婢不會跳舞。”
若蘭公主将酒壺塞在她的手裡,特别豪邁地說:“既如此,那你便來斟酒。”
宋枝沒想到公主酒量這樣的好,從白日裡一直喝到天黑,才開始醉了,抱着酒壇子假哭,哭一會還四下看了一看,好像再找什麼人,不見人再繼續抱着酒壇子假哭。
來回假哭幾回後,抱着酒壇子就往地上摔,“豈有此理!本宮哭了這樣半天,你還不來哄哄本宮?”
冰琴驚得往後推了一大步,但見自家奉儀和公主的貼身宮婢阿如沒什麼反應,似乎早就見怪不怪的樣子,阿如也就罷了,怎麼自家奉儀似乎很了解公主秉性一樣?自家奉儀與公主熟識起來,其實也沒多久。
宋枝知道公主意指誰,想來是喝醉了,以為顧督主還在她身邊侍奉。
宋枝端起醒酒湯,努力哄哄她,“公主乖,我們喝一點醒酒湯好不好?”
“不好,不好。”若蘭連連後退,不肯配合。
與此同時,一匹駿馬在望樓門前緊急停下,馬上的男子翻身下馬,将馬鞭丢給迎上來的小二,急忙地上樓,推開望樓最好的雅間,“公主!”
來人正是柴恪,從汴京去邺城的夥計找不着他,沒及時把公主尋他的消息告知他,等他知曉,太陽已然要落山,他急忙騎馬趕了回來。
“公主怎麼醉了?”柴恪以為公主尋自己有什麼急事,哪想回來見到的是喝得爛醉如泥的公主。
“此事說來話長,”宋枝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柴恪知不知道顧齊之事,“公主她不願喝醒酒湯,還鬧着要喝酒,我實在沒辦法了。”
“我來喂她。“柴恪伸手來接醒酒湯,宋枝遞給了他,把凳子也讓給了他坐。
柴恪坐下,舀了一勺醒酒湯,“殿下,讓微臣給您喂醒酒湯。”
若蘭迷離的眼神落在柴恪的身上,忽然她張開雙手,抱住了柴恪,“我就知道你會來哄我,嗚嗚……”
若蘭公主這次是真的哭了起來。
柴恪先是怔了下,旋即放下醒酒湯,擡手輕輕拍着公主的後背,“公主不要傷心,微臣會一直陪着您的。”
有柴恪在,宋枝登時放心下來了。
她陪着若蘭公主喝了不少的酒,頭昏昏沉沉的,于是起身出了雅間,想去吹吹冷風,去一去身上的酒氣。
望樓不愧是汴京第一酒樓,哪怕已經過了飯點,賓客依舊絡繹不絕。
宋枝走到樓上的露台,吹了一會兒從汴河上吹來的冷風,看了會這條街的繁華燈火。
忽然腦海中的司命薄道:“已經來了望樓,不去看看黃蓮香嗎?此刻,她就在望樓的後院。”
宋枝才想起來,“當然要去。”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發,循着扶梯下樓去,冰琴連忙跟了上來,她詫異問:“奉儀,我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