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娘推門而入,進入了自家小姐的閨閣,隻見自家小姐正在刺繡,繡得是一雙鴛鴦枕套。
“小姐,我給您熬了安神湯,您快趁熱喝了吧。”林奶娘将安神湯端了過去,見自家小姐認真刺繡的樣子,忍不住道:“人都沒了,何必再做這個?”
林溶月微微一笑,“我這是做給太子和我的,又不是旁人的。”她觑了一眼安神湯,姿态非常閑适地說:“奶娘,這安神湯還是留着你自己喝吧,聽說你這幾日睡得不大好,可别把自己吓生病了,露出了馬腳。”
“我有分寸的。”林奶娘說起了剛才在廚房聽來的事。
林溶月手指纏着金線,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哪裡道聽途說來的話,你也拿到我面前來講,若他真變成了鬼,那便來尋我,我可不怕。”
“話是這樣說,但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打住,這話别再說了。”林溶月不悅地蹙了蹙眉心,說:“倒是這說書的人有意思,不知道哪裡聽來的故事,你去打聽打聽。”
“哎。”林奶娘點頭應着,環顧四周,小姐這屋子裡頭沒有開窗,但她總覺得背後有風,涼飕飕地,再看了一眼面前這碗安神湯,她趕緊端起,咕咚咕咚地喝見了底,這才感覺周身暖和了起來。
林奶娘自然不傻,不會自己出面去問,特意買通了石老交好的小面攤老闆,去問了問故事的初處,這才知道了《汴京朝聞》的存在,趕緊買了一份,遞到了自家小姐面前。
林溶月仔細地将這片“第一才女殺人事件”的文章看了遍,而文章落款人是個叫“小薄”的人。
“小薄?”林溶月覺得好笑,“難道這世上真有鬼神之說?”
她倒是想瞧瞧究竟是誰在搞鬼。
林奶娘彎着腰道:“我已經去打聽過了,這《汴京朝聞》是一品書齋撰寫發售的。”
林溶月勾了勾手指,示意林奶娘附耳說話,然林溶月說完,林奶娘臉色大變,“這不可。”
林溶月眼神兇狠,拿着繡花針狠狠地往綢緞裡一紮,“有何不可?與我作對的人,本小姐一個都不會放過。”
半夜,汴京城最熱鬧的吉祥巷燃起了熊熊大火,燒紅了汴京的半邊天。
“走水了!快救火!”吉祥巷的百姓們紛紛提着水桶奔走,想要将火撲滅,但夜裡的風太大,風一吹,火舌一向卷向旁邊的商鋪,嘩啦啦地一條街都燒了起來。
皇宮之中,皇帝蕭權被殿外的一點動靜驚醒了,一問才知是汴京最繁華的一條街燒起來了,披上外袍到殿外一看,在皇宮中都能清晰可見那火勢有多大。
“參加皇上,”禁衛軍統領何明铉匆匆趕來,“微臣來遲,讓皇上您受驚,還請皇上恕罪!”
“是何原因起火?”
“暫且不知,隻知道是一家書齋先起的火,現下火師已前去救火。皇宮之内,微臣已經安排妥當,必将保護住皇上您的安全。”
皇帝擺了擺手,“不必如此誇張,想必隻是尋常起火。畢竟是書齋,過多得是容易起火的東西。”
他望着燒紅的天,蹙眉道:“傳令下去,命巡防營全部将士前去救火,務必在天明之前将火撲滅。”
“是。”
林相府後門,林奶娘焦急地等待着,待見到自家相公歸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可算回來了?可有人撞見你了?”
“快走吧。”林管事拉着林奶娘,兩人迅速回了住的院子,熄了燈,才敢偷偷地說話。
林管事:“不得了了,我原本是奉小姐之命,去燒那一品書齋,哪想今日夜裡風大,火勢竟然蔓延到其他鋪子去了,一整條街都燒了起來,這可怎麼辦才好。”
林奶娘說:“自有人去救火,隻要無人撞見你才好。”
林管事沉默片刻,才道:“依我看,這相府不是久留之地。若讓相爺知道我們的所作所為,必得要我們的命。”
“有小姐在,怕什麼,況且無人知道。”林奶娘道:“等我們小姐當上了太子妃,将來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娘娘,我們的好日子可就來了。”
“唉……”林管事重重歎氣。
那麼大的火勢,位于東宮偏僻處的雲光樓,也能看見。
宋枝站在窗前望着那燒紅的天,心道:“是我小看林溶月了,我沒想到她的手段那麼狠辣。前腳剛殺人,後腳就敢燒鋪子,堂堂天子腳下,有如她這般行徑的人可不多。”
司命薄的聲音響起:“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靜觀其變,隻這麼一點素材,我還寫不出好故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