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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三姓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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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州鹽井豐富,多為大戶賣地所挾。每年戶部都會專門給零州府簽發一定限額的鹽引,而西北戰事連綿,朝廷急需用兵用錢,戶部便按照聖上的旨意,格外制定了規矩,讓這些鹽引隻能輪流分發給零州當地次一級的小商戶,逼得頂級的大豪族隻能走商屯,去西北、東北為朝廷送糧開墾。

鹽田兩均,平衡地方豪族實力,還解決了西北軍備開銷,對于朝廷這是一舉三得的好事,但這無異于是要斷了諸如孫家、王家、寇家這樣的豪族的财路。在政令推行的前幾年裡,反響極好,可随着西北戰事逐漸平息,朝廷對零州鹽引的關注逐漸下降,這就方便了以三家上下運作,把控了零州府衙之後,明面上還會走一部分的商屯以穩定局面,私下卻使了各種不入流的手段,逼得小商戶讓出鹽引,最後公然霸占。

久成定規,時至今日也少有人知朝廷當年的政令具體是什麼流程,且鹽引之争與庶民無關,便注定不能像漉水爆炸案一樣地引起注意;小商戶為了生存不得不走商屯,這樣一來,商屯總量不變,朝廷自然不會追究。鹽商要層層向上狀告,便會層層受到阻撓、甚至于斷送性命、家破人亡。

這案子,就發生于孫、王兩家私逼小商戶吳家讓出鹽引這個環節,孫家聯合了王家,一同在商場上針對吳家,逼得吳家破産賠錢,最後雇人要謀殺主事的王家人魚死網破。結果謀殺不成,吳家滿門反而離奇斃命。吳家遠親越級上告,直接将事情捅到了湖廣道按察使司,按察使已然給了定論,案子就順利移交到了刑部走初步的核查。

而案子核查到了嚴中立這裡,卻卡了殼。

郇寰起初以為,嚴中立是對孫、王兩家的姻親寇家敬而遠之,而案子裡吳家滿門之死着實離奇,找不出任何為他人謀害的證據,湖廣道按察使便判了吳家殺人未遂,他心中有疑,便将案子壓了下來,拖着遲遲不過,最後順理成章讓自己接過去。

他來了零州,得了寇一爵的囑托,卻也是請了仵作重新勘驗一遍無誤,方才開始正式收尾走流程。殺人如何會殺得毫無痕迹,郇寰不信,尤其是見識過蘇霄驗屍本領過後。他沒帶刑部的仵作,也不覺得受過蘇霄指點的他們來了,就能驗出什麼截然相反的結果來,且案子必須得這麼判,故而對當地仵作有沒有為人收買之事并不關心。

可現在他有點後悔了。

如若殺人于無形的藥,就是這個西南巫醫的手筆。

他想起了孫先生的那本破爛的醫書。

如若這個西南巫醫也有類似的醫書。

郇寰覺得他周身的血液逐漸沸騰。

熊家鼐是兩年前來的零州,而孫培蔭與傅世恩都是四年前随周艙一并升的官,他們兩個對往事必然更加了解。可傅世恩與三姓有親,孫培蔭就是三姓之一。

零州當地,三姓把持,孫、王兩家拼命地、不擇手段地搞錢,與趙王母妃所出一脈的寇家給他們打傘,配合得有條不紊。不僅有利益的羁絆,三姓之間還有血緣的牽扯,而他們分工合作,郇寰幾乎想不出,除了趙王倒台,如何才能摧毀這樣的龐然大物。

郇寰忽然愣了愣。

他本是出于激憤,故而要查一查三姓的底細,現在居然想到了“摧毀”二字。

他是瘋了嗎?

他為了摧毀三姓,居然想到了毀了趙王!

可就在這靜默的瞬息裡,郇寰感到了出奇的憤怒。

究竟是誰瘋了?

究竟是誰想要毀了趙王?

究竟是誰!

“去,去查這個巫醫!”

冬至不知郇寰如何憤怒至此,不敢違背他的命令,也不敢在他怒氣當頭貿然勸慰,隻是沉默地退出裡間,布置完人手後,踟蹰在門口,張望着正坐在床沿仍兀自生氣的郇寰。

夜深了。

冬至耳力極佳,聽得見郇寰輾轉不眠了一個晚上,直到初晨,他鬥膽入裡間,才見郇寰堪堪睡了過去。

**

正月末的的零州下起了雨。說是雨,其實更像是雪,可雪落即化,同雨無異。一開門的寒氣,直讓人想起自信州返京的那個晚上,那刺骨森寒的池水,那無邊的荒涼。

郇寰早能下地走動,為了裝病在床上躺了很久。雙腳終于落地的頭一件事,就是穿戴整齊,親自拜訪那位“醫好了頭疼”的西南巫醫。

“貴客的病本就是無中生有——”她這句話還沒說完,冬至的刀已經連着鞘一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看出郇寰其實并不想殺她,巫醫用留着細長指甲的手指推開了冬至的刀鞘,旋身端起桌上的一盞清茶捧到郇寰眼前,呵呵地笑了起來:“不過,如果貴客執意要謝,那便謝吧。”

郇寰危坐不動,垂了視線掃過那盞茶,揚唇不言,也不動手接茶。冬至也不動,隻覺得她的指甲長得惡心,根本不願沾那茶碗。

巫醫不惱,隻是自己一口喝幹了茶水,将茶碗擺回遠處,最後與郇寰對坐,神态微冷:“那貴客今日來訪,所為何事?”

“你賣藥嗎?”

巫醫眼珠一轉,宛轉笑了起來:“貴客想要什麼藥?”

郇寰往椅子背上一躺身:“你能賣什麼藥?”

“貴客能想到的藥,我都能賣。”

郇寰挑眉:“法道寺的淫僧所用的迷藥呢?”

巫醫的眼神變了變,就在“不能”兩個字脫口而出時,冬至一手已經捏住了她的咽喉,聽的輕微的兩聲“咔擦”,冬至捏住她雙手手腕的另一手裡使了點勁,這巫師已經痛得青筋直冒。

郇寰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可在巫醫看來,他漆黑一片的眼中閃着烈火色。唇角微動,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将心中十成的把握,盡數張揚了出來,不吝惜讓旁人也能見他胸有成竹時的驕傲模樣,随後就能用那般美好的嘴唇說出這般毛骨悚然的話:“我再問一遍,能嗎?”

巫醫終于熬不過這樣的疼痛,抽着冷氣拼命點頭,冬至這才松手,厭棄地掏出袖中手帕,仔細擦拭手指。

“是隻有你能,還是大家都能。”

巫醫覺得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要像官衙裡的老爺們一樣走過場,不敢說謊:“隻有我能。”

郇寰應了一聲,又問:“那你能賣一種比尋常的壯陽藥更猛、能直接要人性命的藥嗎?”

巫醫想到了今晨接到了王家來信,讓她注意言辭,可冬至的刀就在眼前,方才的教訓還讓她疼得抽氣,她不敢說謊:“能。”

“買的人多嗎?”

“不多。”

“誰買了?”

巫醫戒懼地笑:“如果說了,我以後如何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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