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美麗的袁校長如今傷痕累累,時南再忍不住哭出了聲。
袁姝見到她,擡手撫摸她的額頭,“時南,别哭,我沒事的。”
“時鎮他就是個惡魔!”時南捂着臉,憤恨地說。
“時南,别哭,我很快就會好的,我真的沒事。”袁姝依然溫聲細語,好像時南才是受害者一樣,反過來安慰她。
顧明給時南遞紙巾,她擦了擦眼淚,對袁姝說:“我要讓時鎮給您道歉!”
她轉身出去,被顧明攔截,“你現在回去就是進火坑。”
“刀山火海我也要去,我可以報警,讓時鎮得到應有的懲罰!”
“你父親就為了找你,他才對我媽如此大打出手。”顧明說:“你想回去被他監控,逼你嫁人嗎?”
時南的腳步一頓,她感覺後背一股絕望的氣息灌進來,周身不住的顫抖,内心的恐懼再次上湧,胃裡莫名的惡心起來,她忍不住跑到廁所裡嘔吐。
自從母親走後,她在那個如同深淵的家生活得小心翼翼,可沒想到衛芹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她一想起那個肥頭大耳的秃頭男人色迷迷地看着她,她心裡就會升起一股強烈的惡心。
她來到新的城市,險些忘記了自己曾經活得像潮濕的青苔,在陰暗處渴求着希冀的陽光。
顧明過來為她拍背遞水,“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事,可能是餓的。”時南揮揮手,她努力調整好自己,回到病房裡。
“對不起。”時南對袁姝道歉,為自己有這個的父親感到羞愧,她又說:“我和學校請假,照顧袁校長吧。”
“那怎麼能行,你才剛剛追上來的課業,不能再耽誤了。”袁姝皺皺眉,拉了拉時南的手。
“那我就晚上來照顧袁校長好了。”時南握過袁姝的手。
“我母親請了護工,你放心上學。”顧明沉穩的聲音說道,像是在給時南力量。
這時候病房門有人敲門,顧明去開門,是尹甜悠與她父親尹正德來看袁姝。
尹甜悠看見了時南在這裡,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但她沒有多說什麼,将鮮花和禮盒遞給了袁姝,說道:“阿姨,你好點沒有?”
“阿姨沒事,謝謝甜甜。”袁姝親和地笑,時南見她如此稱呼尹甜悠,他們兩家的關系可能比她想象的還要親密一些。
尹正德見到顧明,說:“好好照顧你母親,我去接她回來,當時你母親躺在床上無法下地,真是氣憤至極,袁姝你打算什麼時候起訴那個人?”
時南知道尹正德口中指的是時鎮,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西裝革履,英俊挺拔,是中年男子裡的佼佼者,臉上似乎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迹,目光黑而澈亮,是一種歲月沉澱下來的笃定,是年輕男孩無法擁有的自信。
他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卻沒想到之後他們會有很深的緣分。
“這事情暫時先放放,等我傷好之後再說。”袁姝顧及到時南,并不打算追究時鎮。
“怎麼能這麼放過那人?這事情交給我好了,我一定給你讨回公道。”尹正德說。
“袁校長,你不要顧慮我,時鎮應該受到懲罰和賠償。”時南從椅子上站起來,這才引起了尹正德的注意。
“這位是?”
“爸,她就是那個兇手的女兒!”尹甜悠搶先開口,直指時南。
尹正德打量着眼前的時南,神情複雜,他問她,“你剛才似乎并不向着你父親。”
“我和他隻想斷了這父女關系。”時南說。
尹正德想了想,沒再繼續問,雙手插在褲子口袋,對袁姝說:“人家女兒都不庇護他,袁姝,你應該可以做決定了吧?”
袁姝歎了歎氣,說:“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正德,你先别生氣了。”
尹正德有勁兒沒出使,有氣沒處撒,悶悶地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看見顧明在旁邊站着一語不發,又問:“你爸呢?怎麼這幾天一直沒見他?電話也不接!”
“我也不知道我爸在忙什麼。”顧明很無奈,他對父親的态度早就不滿。
“這人也真是的,天天研究什麼破實驗,家裡都不管了。”尹正德正在氣頭上,一通唠叨。
時南能夠感受到尹甜悠的目光裡對自己的敵意,眼下這個局面,她不應該久留,還未等她起身道别,顧明先開口,“我們要回學校了,回去晚了要門禁的。”
“你們快回去吧,時南你不要擔心,你父親那裡,我們會自己解決,你不要多慮。”時南臨走前,袁姝還在安慰她,這讓她心底更愧疚。
“我也回去了。”尹甜悠打算跟顧明他們出去。
尹正德攔住她,“晚上你一人回去不安全,站住。”
尹甜悠停下腳步,說:“那我送送他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