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歡歡：“……”

她氣呼呼地加入讨伐許琳的隊伍中，手指飛快地打了一連串譴責的話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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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經曆了一場激烈的心理活動後，莫歡歡洗漱完畢，頭剛挨到枕頭上便睡着了。

盡管再怎麼想回家，穆歡也清楚地知道，一時半會兒她可能回不去了。她不得不接受自己成為鬼的事實。

不困不餓不累，起初的感覺還挺新鮮。她不停地問少年問題，跟着少年身後。

然而，少年當她不存在似的，一個人做自己的事，自己做飯，自己寫作業。

穆歡跟了少年幾天後，便覺得有些無聊。

在一次跟着少年出了門後，她便開始自己在大街上到處晃蕩。

一開始她不出聲，小心翼翼地避開人的，直到有一次避無可避時，她發現一個女人直接穿過了她的的身體。

她怔住了，回過頭看，那個女人毫無所覺地繼續打着電話。

她大聲地叫了一句，沒有人停下來朝她所在的地方看去。

隻有少年是特殊的，能夠聽見她的聲音，能夠觸碰到她。

穆歡更加放肆了，去了很多之前沒有去過的地方，海族館、遊樂場……

但很快她無聊起來。

熱鬧是屬于他們的，她什麼也沒有。

她又回到了少年的身邊。

偷偷地湊近，伸手拍了下少年的肩膀。

少年瑟縮了下肩膀，急忙扭頭看過去。

“是你嗎？”

穆歡憋笑，想起少年能聽見她的聲音，便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還是有一絲洩了出來。

少年的聲音裡帶上了些喜悅，或許他本人還沒有意識到。

“我知道是你。這幾天你去哪裡了？”

他原本一直抿成直線的嘴唇微微上揚。

“你在我身後，對嗎？”

穆歡沒有出聲。她不信自己這麼快就暴露了。

微風輕輕吹拂，吹動窗簾一陣晃動。

仿佛剛才聽到的那絲笑聲隻是個錯覺。

少年原本眼睛裡的微弱光芒黯淡下來，外面響起了輕微的響動，穆歡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少年拔腿跑了出去。

隔了十幾分後，少年終于回來了，垮下了肩膀，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低着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放在袖子裡的手也在微微攥緊。

穆歡不清楚少年才出去的這段時間，怎麼就變得這麼沮喪失落了。

她剛剛應該跟出去看下的。

“我在這……”她話沒說完，就瞧見少年突然一腳把在身旁的椅子踢翻了！

吓了她一跳，聲音也跟着輕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我叫江洛。”隔了好一會兒，少年似乎緩和好了情緒，開口。

他的聲音悶悶的。

他的名字，穆歡在他寫作業時，偷偷看到過。他顯然也是知道的。

穆歡有些不明所以，就聽到少年繼續道。

“胳膊上的傷疤是我和江禹打架時弄傷的，他比我傷得更嚴重。”

“我為什麼會一個人住？因為我弄傷了他們的兒子，就被趕出來了。”

“他們要我在這段時間好好反省。”

……

少年在一句一句地回答她之前問過的問題！

他微微擡頭，看向穆歡出聲的地方，道：“你之前的問題我都回答你了。”

穆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有些無措地應了聲。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了。”她幹巴巴地回了句。

“你等下會離開嗎？”他低着頭，不停地轉着手中的筆，冷不丁地出聲。

一時陷入沉默。

“我……”穆歡看着他手裡轉得越來越快的筆，以及愈發煩躁的神色，突然間摸不準他的态度了。

是歡迎還是反感？

“我想在你這兒待幾天。”

“随你便。”江洛道，原本緊繃的脊背松了下來。

“希望你别嫌我太吵……”穆歡話鋒一轉，“江洛，你的筆掉了。”

“嗯。”他鎮定地應了聲，神色自然地彎腰撿起地上的筆。

穆歡瞅着他泛紅的耳垂，慌亂的反應。

笑了。

江洛其實和她一樣，也需要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