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在吃麻辣燙裡塑料涼皮的人想起一件事來,“說起雨霏師姐,我上回看到她和一個男人走在醫院花園裡,好像不是她那個男朋友。”
孟以栖裝作不知情,即便與沈倩關系要好,也不能随意揭露他人隐私,“可能是她的朋友吧。”
“什麼朋友戴理查德米勒啊?”沈倩兩眼散發着八卦之光,信誓旦旦,“該不會是追求者吧?”
“也有可能。”
沈倩不敢置信,“那師姐她……這是要?”腳踩兩條船?
孟以栖聳聳肩不予置評,招呼沈倩趕緊趁熱吃,随後撤離了内科住院部。
樓外依舊潑天的大雨,好在火鍋店就在附近街區,李雨霏今日休息,早到孟以栖幾分鐘,她收傘進店才發現,吃貨們對火鍋的熱愛完全是風雨無阻且四季不分。
店裡熱氣騰騰,人聲鼎沸,她們在中央空調機出風口下方一桌,依照各自喜好點了桌葷素搭配的火鍋食材。
孟以栖還單獨要了份西瓜椰子冰自飲,李雨霏正處例假末尾,手邊隻有杯溫的檸檬水。
這頓晚飯臨時起意,孟以栖坐下已然發現師姐情緒不對頭,再聯想沈倩目睹的一幕,大緻能猜出困擾她心境的原由。
碳爐式火鍋,食材熟成需要一段時間,正如李雨霏開口也要作足心理準備。
許久,她歎道:“栖栖,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如今的孟以栖實在沒有多少資格指教别人的感情,又難以置信李雨霏陷入得如此迅速,“師姐,你真的喜歡上唐棹了?”
李雨霏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說起她與異地男友何文傑的現狀,“上周他來找過我一趟,那天我白班,下了班我們在這家火鍋店吃飯,聊着各自最新的生活一切如常,結束後回我的出租屋洗澡洗漱,然後躺上床,他卻什麼都沒有對我做。”
這無疑是個糟糕透頂的情況,一個長期處于異地,相隔幾百公裡,一月隻能見一次,甚至是更久的時間,形如牛郎織女般的情侶,見面就意味着小别勝新婚。
“我問他,是我現在不夠有性魅力,你對我提不起興趣,還是奔波一天太累,你沒有那方面的精力,他回答的是後者,卻也沒有做做樣子親我一下。”李雨霏尤為地肯定也嘲笑的口吻,“栖栖你知道嗎?何文傑其實已經不愛我了,至于他是在工作地有了其他排解,還是長年累月異地下累積的疲憊導緻,男人一旦對女人失去原始沖動,就代表愛情到頭了。可是他又是個擅長假手于人的‘慈悲者’,需要我來先結束這段名存實亡的關系。”
“那師姐你是怎麼想的?”
“九年是我人生的三分之一。”李雨霏清醒地陳述道:“唐棹我才認識他多久?一個遊手好閑的公子哥,靠着出手大方能輕易獲取異性好感,喜歡的成本在他眼裡更不足挂齒,我沒有傻到認為自己會成為他的最後一個,可與何文傑之間,我是考慮過往後餘生的。”
誰都不曾在感情裡拿時間來開玩笑,孟以栖亦是忠貞不二地對待,可就是如此的笃定叫人毫無保留陷入深地,以至于思考放手的最後都在評估風險,計算成本。
“栖栖,換成你,你會怎麼做?是堅持一段覆水難收的青春初戀,還是轉頭奔赴一場全然未知的新戀情?”誠然,此刻的李雨霏需要聽取外界的意見。
有人顯然深思熟慮過才表态,“師姐,我的個人想法不能成為你下定決心的根據。但你既然已經處于兩難的境地,我更支持你與何文傑徹底坦白,分與合應該你們自己商量決定。”
如此沉着冷靜的孟以栖叫李雨霏深受感喟,“你還是與從前一樣,無論是自己的感情,還是别人的感情,都不輕易插手,或叫旁人插手。”
孟以栖喝了口甘甜冰爽的西瓜椰汁,“畢竟這隻是個人事件,而且,其實在詢問旁人意見之前,通常心裡都已經有了決定。”
李雨霏不置可否,她看了眼手邊的檸檬水,沒意思透了,推到一邊說:“栖栖,我今晚想喝點啤酒。”
“你明天不上班嗎?”
李雨霏搖頭,“我連休兩天,你呢?”
孟以栖忙叉手置于胸前拒絕,“我白班,早上八點報道,還得開病例會,一大堆事等着我。”
李雨霏唉聲歎氣,可其心不死,“那你淺嘗撤止,或者看着我喝呗,我就是想醉了後回去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