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吟讓賀瀾聽從楓亭鸢,購置了一套定制款漢服,他要帶着江淩回江家古宅。
昔日的大庭宅園,早已經被時間長河沖得支離破碎,後代分散在世界各地。江家從得以從民國時期延續,得益于江家世代領頭人。到了江暮吟這一代,江家勢力更是達到頂峰。
權利争奪從古至今一直存在,旁支想要獲得更多的利益,就隻能與主家針鋒相對。江家主位的位置向來都是能者任之。所以,為了督促每一任家主盡職,江家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每隔半年六個月就要舉行一次家宴。
對于江家其他旁支來說,這是他們翻身的機會。
江暮吟覺得看那幫烏合之衆,被氣到跳腳,卻又不敢拿他怎麼樣的表情,也是一種樂趣。
上一次的家宴,可謂是精彩紛呈。
之前江暮吟不帶江淩是覺得她太小了,同時自己羽翼也沒有豐滿,怕那些心懷鬼胎之人動歪心思,在江淩手上下絆子,他顧不過來。
現在他穩居高位,江淩也長大了些,有可能是他的惡趣味作祟,他也想要讓江淩過去看熱鬧,随便認認人。
一路上,江淩都安安靜靜待着,江暮吟說一句,她答一句。
賓利駛進庭院,院子裡熱鬧非凡,江家小輩們聚在一起,沒有成年人的勾心鬥角,反倒有些親切。他們看見江暮吟的車子,全部都規規矩矩的站成一排。
江暮吟帶着江淩下車後,四周安靜下來,所有人把目光投向江淩。
簪子穿過她盤起的發髻,簪身雕刻着竹葉,映出淡淡白光,矜貴而不失典雅。與她身上的華服霓裳倒是相配。她緊跟江暮吟的步子,長款流蘇随之輕搖。
過了幾秒鐘,“咳咳”在一個長輩的提醒下,這才響起一片規整的聲音,“家主好。”
江暮吟颔首示意。
這時,幾個父輩的旁支,朝他們迎了上來。“想必,這位就是江小姐吧。真真是個絕世美人!”他們刻意掃過江淩,配上蠟黃幹癟的皮膚,像快要枯萎的枝幹一般,就顯得那目光顯得露骨又油膩。
江淩禮貌的給他們回了個禮,提着裙擺挪得離江暮吟更近些,緊緊挨着他的手臂。
衆人打過招呼後,江暮吟和他們一起前往大廳交談去了。江淩則是留在庭院裡,與小輩們在一起。
江淩覺得這些小輩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勁。殊不知,他們在家中聽過關于她流言蜚語版本隻多不少,甚至直接出了一個整合版,所以他們是帶着有色眼鏡看待她的。
中午的庭院裡的各色美食,讓還在讀書的這群小輩們吃了個八分飽,便各自找尋這家長輩。眼見大人們還有事情沒有說完,他們很有眼力見的提出,去後院蓮池回廊玩。
其中一個海外旁支的小輩,見江淩侍立在江暮吟的身邊,時不時的搭一句腔,江暮吟對她的語氣還那麼輕,這幅畫面,她怎麼看怎麼刺眼。于是,向江淩發出邀請,“淩小姐,願意賞個臉一起去嗎?”
江暮吟嗤笑一聲,端着茶杯微抿,“抱歉,阿淩還有事情,你們可以自己過去。”
“唉,江總,不過是小孩子間的嬉戲打鬧。之前,江小姐不是一直待在國外嗎?也沒有來過老宅,不如就讓這些小輩們帶她轉一轉。”江暮吟的叔伯端着一副長輩的架子,自以為是的插了一嘴。
江暮吟将視線收回,擡手替江淩順了一下流蘇,詢問她的意見,“你想去嗎?”
“我也想到處轉一轉。”江淩一聲輕笑。
“嗯。”
等到人群散去,江暮吟将賀瀾聽叫過來,“去,找人看着他們,敢有什麼小動作,直接動手。”
小輩們陸陸續續的回來,唯有江淩和那個海外分支的江雪沒有出現。
衆人也沒有太當回事,隻有江暮吟捏了捏眉心。
晚宴正式開始。江家長輩開始明裡暗裡的挖苦江暮吟,想要從他手裡多拿一些盤口場子。他也不慣着這幫酒囊飯袋,悉數奉還回去。席間的氣氛十分沉悶,平時喜愛吵鬧的小輩也适時的閉嘴。
江暮吟也是極有耐心,陪他們打太極。那群叔伯們敢怒不敢言,一個個氣得吹胡子瞪眼。
賀瀾聽那邊也是急的跳腳,差點覺得自己的狗腿快要保不住了。他趕忙帶着人上去,膽戰心驚的将扭打在一處的兩人分開。
江雪與江淩素未謀面,江淩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對方。想要将她推進水中,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倒是成了落湯雞。
這倒是給了江雪借題發揮的機會。
江淩言談得體,一般不輕易與人發生口角争執,更别提與人動手。她雖然性情溫和,可這并不代表她就是個忍氣吞聲的主。她一步步退讓,可對方依依不饒,說話的語氣也咄咄逼人。
江淩被纏得沒了耐心,從江雪的隻言片語中捕捉到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