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過這些地方?”譚悅問。
洛淵點了點頭。
譚悅儀看他這麼乖巧,心裡也高興:“那便好好逛一逛,權當看風景。”
洛淵沉默。
看風景?
不是查案嗎?
他記憶中為數不多在這種地方遊玩,還是上一次裴暻煜帶他出去踏青,後來一直很忙,便再也沒有機會。
譚悅儀正想逗逗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突然就感受到了什麼,她猛地擡頭,抽出鞭子擋在面前,将洛淵護到身後:“誰?”
身後跟着他們的侍衛們也都緊張了起來。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一個老成的聲音傳過來。
洛淵眼前一亮,當即跑了出去。
“诶……”譚悅儀伸手攔他,結果眼前人影一閃,洛淵就讓一個從樹林裡竄出來的人給抱走了。
譚悅儀:“……”
“靳爺爺。”洛淵出聲喊人。
“诶。”原來竟是靳天梵。
靳天梵把目光放到譚悅儀身上:“譚少主為何會與小淵出現在此?”
譚悅儀朝他拱手作揖:“孤與裴少主在查牌坊坍塌一案,正巧查到此處,靳老為何在此?”
靳天梵扭頭看向自己身後,不多會兒,彭瑞餘騎着馬,帶着軍隊出現在小路的盡頭。
他從馬上下來,朝在場衆人拱手行禮。
彭瑞宇解釋道:“這是柳家村附近,我們正在尋找柳杏的蹤迹。”
說來奇怪,這個柳杏就跟人間蒸發了一般,彭瑞宇帶着人找了這麼久,始終什麼都沒有找到,于是便想着帶靳天梵來看看。
靳老到底是靳老,姜還是老的辣,彭瑞宇自認自己資曆不夠,要是讓靳老來幫忙,說不定就能找到了。
譚悅儀也給他們講了自己走到這邊來的原因。
彭瑞幸聞言皺眉:“怎會這般巧?”
導緻牌坊倒塌的疑兇往柳家村方向逃,對洛淵下毒的疑兇柳杏下落不明,她正好是柳家村之人,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譚悅儀思索片刻:“難不成,造成牌坊倒塌的疑兇,難道就是柳杏?”
彭瑞宇:“有這個可能。”
譚悅儀:“那便随孤一塊進村看看。”
跟着他們的侍衛們瞧見靳天梵等人,懸着的心瞬間落下,單靠他們去保護這兩位,實在不太容易,這會兒有靳天梵他們,跟吃了定心丸差不多。
一行人往柳家村的方向走去,靳天梵一直抱着洛淵,沒給譚少主同他單獨培養感情的機會。
洛淵明顯還是跟靳天梵關系更好一些,這一路走來,譚悅儀都沒能跟他說幾句話,但靳天梵卻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洛淵說着話。
柳家村是一條小村莊,村民們大多安守本分,一整條村子的人都姓柳。
柳杏是四年前被招進城主府的,她無父無母,家裡除了一間家徒四壁的茅草屋什麼都沒有,所以能夠在城主府做活她很高興,因為城主府包攬了她的食宿,她本人也很勤快,這是跟她認識的其他侍女所言。
隻是誰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會對洛淵下手,也不明白她怎麼會消失得這麼徹底。
他們來到了柳杏那間茅草屋,這裡看起來根本沒辦法住人。
彭瑞宇打量着那間茅草屋,湊到靳天梵身邊去:“靳老,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收買了她?”
以柳杏的條件來看,她該是很缺錢的,如果這時候有人花錢收買她,讓她對洛淵動手的話,她或許真的會答應。
靳天梵沒有說話,單手抱着洛淵,另一隻手拔出劍,挽個劍花便将那茅草屋給劈開。
裡面什麼都沒有,不像是有人生活過的模樣。
靳天梵收回劍,擡腳往屋裡走過去。
洛淵雙手環着靳天梵的脖子,四處張望着,他不是沒見過這樣的環境,這樣的茅草屋對他而言是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彭瑞宇與裴暻煜在沉垣宮那些年什麼都經曆過,所以他也很淡定,隻有譚少主從來沒有在這種地方生活過,一臉震驚。
她不敢相信,這樣的地方怎麼可以住人,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靳天梵往前走了幾步,倏然低頭看向地面:“這裡有一個地下通道。”
彭瑞宇朝自己身後的侍衛們道:“給本官搜。”
茅草屋就那麼一點兒大,很快該搜的不該搜的都搜了一遍,最後在屋内為數不多的家具--那張木床底下,找到了一處狹窄的入口。
譚悅儀想上前查探,卻讓彭瑞宇給攔住了:“譚少主小心,且讓下官先去查探一番。”
說完,不等譚悅儀說話,他率先跳入那個入口。
片刻後,彭瑞宇的聲音自地下傳上來:“似乎是一個條地道,地下面積還算寬敞,都下來吧。”
靳天梵留了些侍衛在外邊守着,其餘人跟他一塊跳下去。
地道裡環境異常昏暗,侍衛們點燃火把。
譚悅儀摸了摸地道裡的牆壁:“這牆上好像有東西。”
彭瑞宇聞言,舉着火把靠近:“沒有啊!”
就是很普通的一堵泥牆,他沒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譚悅儀微微蹙眉,她就是覺得不對勁。
想了想,譚悅儀擡起手裡的鞭子,用力一揮拍向那堵泥牆。
轟的一聲,牆塌了,煙塵滾滾,衆人都嗆咳了起來,視線也受阻。
但煙塵散去,牆後的真面目這才顯示出來,那竟然是一個裝滿珠寶的坑。
洛淵動了動,從靳天梵身上滑下來,跑到那個珠寶坑邊上去,擡手便撈起一堆玉佩。
他回頭看向靳天梵。
靳天梵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扔掉那玩意回到自己身邊:“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要亂碰。”
洛淵果斷将那些玉佩都放下,回到靳天梵身邊。
靳天梵道:“晚些讓人将這些東西帶回城主府去查驗一番,現在先看看這地道到底通往何處。”
他倒是想看看一個農戶之女,身上到底藏着什麼秘密,這地道裡面還有什麼“意外驚喜”。
彭瑞宇趕緊應下:“這地道隻有一個方向,走到盡頭應該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
隻是不知那柳杏,會不會就藏在這地道的盡頭,若是能将她找到,也算是将心裡的一根刺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