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蕭因的角很好看,修長纖細,像洛可可式的精美燭台,還有隐約的紫色匿在長發裡,優美得如一片裝飾用的花瓣,不過..
“夏蕭因,我問你哦,你睡覺的時候是不是隻能正躺着?”
黃昏時的鵝黃天光下,他正懶懶俯在桌前喂我葡萄,和他紫色的城堡一樣夢幻的色彩染上我的唇間,把我也變成了他收藏的一顆寶石似的。
聞言,他微微蹙眉,又很快恢複自如的神态。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舔去唇邊酸甜的汁水,又去追他手指尖怠懶軟趴的葡萄皮,吮幹那凹陷處明晃晃的葡萄汁。
“你的角長在側面,如果側躺着,不會硌得慌麼?”
他有些怔愣,反應過來,立馬清清嗓子,隻說,惡魔才不會在意那麼多。
可是這個看似無趣的問題真的困擾到我了。那天晚上我翻來覆去地好奇,最後抱着枕頭,偷偷地探進他的房間裡,想看他究竟是怎樣的睡姿。
結果剛掀開簾子,就對上了他漂亮的眼睛。
“晚上好,你也沒睡啊?”我自然是尴尬的,鬼使神差地沖他揮了揮手。
“你來做什麼?”他坐起來,聲音裡顯而易見地困頓。
“就是想看看你睡覺會怎麼放角。”既然被抓了個現行,我也不腼腆了,把枕頭往他床上一扔,躺上去,又拍拍他的被子。
“你睡你睡,不用管我。”你睡着了我才好觀察嘛。
他對于我這不請自來的行為似乎很有話要說,可到最後也隻是經典的一聲“哼”,便真的乖乖重新躺下,雙手疊在肚子上。很标準的睡姿,看來我猜得沒錯。
可沒過一會兒,他翻了個身背對我。
然後又翻回來。
又平平地躺好。
又皺眉趴着。
怎麼了這是?
“夏蕭因,惡魔也會失眠嗎?”我再次舉手提問。
他不悅地睜開眼睛,我從中看出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都怪你,我現在徹底睡不着了。”
“啊?”
“我不記得平常是怎麼睡的了。”他堅定不移地責怪我。
我眨眨眼睛,覺得實在冤枉。
“你得負責。”他的尾巴不知不覺中卷上我,和院裡的葡萄藤蔓似的,巨大的紫色寶石在床帳裡幽幽地光亮着。
“怎麼負責,你說。”我抱着他的尾巴,又開始研究他的尾鳍。
“要是你正躺着,尾巴會不會硌着腰?”我摸着摸着,靈光一現,又提出一個疑問。
沒辦法,和人類相比,惡魔的身體實在是有趣太多了。
“你!”
我立馬閉了嘴。這下好了,角還沒安排妥當,尾巴也失了自在的安身之法。
他本舒朗的眉眼徹底皺成一團,猛的将我卷到他身上,我下意識雙手撐住軟床,跪趴在他身側。後腰被深深地按緊,肚子貼上他的體溫。我咽了咽口水,覺得不太妙。
“拜你所賜,我現在徹底不記得平常的睡姿了。”那條尾巴在我□□靈活地攀爬,紫寶石的光亮也掩藏在我身後,于他身上映出我模糊的影子。
“我幫你,我幫你。”我趁機夾住他的尾巴,冰冷的觸感沿着腿側一路往上。
“嗯。”他稍微放過了我,閉上眼睛。“來吧。”
實在是奇怪的任務。我從他身上下來,挪到他身邊,扶着他的腦袋正正地陷進大大的絲絨枕中。
“這樣角就不會硌到腦袋了吧?”
“這樣尾巴就壓住了。”
“那...”我又扶着他的身子側過來,讓他的角懸在枕頭外。
“這樣呢?”
“不舒服。”他動了動腿,似乎真的扭得很難受。
還能有什麼睡姿呢...我抓耳撓腮,又按着他換了好幾個姿勢,他都不滿意。不是腦袋左邊被角硌着了,就是尾巴壓在後背下不舒适,後來又加上了翅膀,翅膀也不知道該怎麼擺了,在床上來回掃,差點把我也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