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人類情感與語言的複雜貫通性，這是我的使命。”

他總能将一本正經的話說得那麼可愛。

你擡起手臂，重新抱住他，閉上眼睛靠在他寬厚的機械肩膀，屏蔽再次被紅色沖洗出的暈眩。

“是。”你的氣息撲灑在他肩膀，又被近距離地返回你的鼻尖處。“在這個場景下，我說你是笨蛋，意思就是，我很喜歡你。”

不知怎地，你就是聽見了他不存在的心髒停滞一瞬的聲響。

“哦...”五秒鐘，足夠他的智能大腦進行超過三百萬位數的複雜數□□算，可他隻吐出了這麼一個字。

“識别成功，笨蛋。”又五秒後，他捧着你的頭讓你看向他，非常認真且純真地對你下了這個定義。

你覺得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倒也不是這樣用的...”你有些無語。“這個場景非常微妙，總之...你别亂用。”

他想反駁兩句，又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欲蓋彌彰地閉緊嘴巴，心虛地目移。

“怎麼了？”你忍不住地笑，覺得你根本不需要共感這個功能，反正他心裡想什麼都能寫在臉上。

“可能是知識模塊受損的原因，我不清楚剛才的場景，我為什麼...不能說你是笨蛋。”

他的語氣絕對有一絲絲的不服氣，你兩隻耳朵都聽出來了。

“這麼覺得我是笨蛋啊？”你胳膊剛好，就交叉抱着，故意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斜眼睨他，看他眼睫顫來顫去，覺得好玩極了，連帶着對面那顆倒塌的枯樹也順眼起來。

“嗯...”他聲音更小了，快快看你一眼，又望着地面，動也不動了。

這地上到底有誰啊！

你趕緊捂着眼睛，哎呀呀兩聲說，眼睛花了，什麼也看不清。

“别怕！”

他終于舍得看向你，寬厚的身體将你完全包裹，姿勢貼心得連你的雙手都自然地垂落于他腰兩側，你微微動動手指，就能還他一個擁抱。

得逞了。你暗暗偷笑，又嗔了他一句。

“笨蛋...”

他似乎不再計較這個了，輕輕歎了一口氣，把你抱得更緊。輕柔的吻落在你後頸，叫你同頻他此刻的情緒。

暖和，喜悅，好像有溪水流淌在五髒六腑，最後彙集于胸膛中間，不知名的力度在那一處跳動，卻并不讓人感到不安。

你想，那應該是他身上的電線與核心此刻的感覺。

一種屬于人工智能的，稚嫩的、固執的、強大的力量。

“柏源。”

“我在呢。”

“你在開心。”

“是。”

“為什麼？”

...

你的頭腦已經閃過了能夠解答整個宇宙存在真理的所有數□□算，耀眼的紅有一次占領你的眼球後被綠洲擊退，你才聽見他的回答——

“因為，笨蛋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