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香槟色和紅色二色的袍服,手持權杖的主教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蘇羽落注意到了這個人。
梅麗莎俯身,在龍倌耳邊輕聲說:“這位是神殿教會在尼洛亞城的主教,雅達.樂道爾.佩羅斯大人。”
一想到教會,“狗屁”這個詞就很自發地從蘇羽落口中蓄勢待發,然後又被她忍下,最終她“哼”了一聲,沒有再理睬。
梅麗莎知道,這位龍倌并不是很喜歡教會,隻能無奈地向父親搖頭。
看來如果想要進一步和龍倌締結利益的同盟,隻能将領地上的教會勢力一點點削弱了。
教會的信徒多是那些兢兢業業勞作的農民,以及王國西部和一部分南部的貴族,像是貝赫裡特和安柏霍這些北部和東部的古老家族具有自己的一套處事準則,也不信外來的神,嗯……兩家之間的格雷斯通家族除外,格雷斯通是教會狂熱的笃信者。
和教會的賬要慢慢算,自己得盡可能地收集更多他們的罪證,然後一次性清算。
蘇羽落不語,一手托住腮拄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卷起鬓角的一縷發不斷地把玩着。
“現在入場的兩名騎士!首先,從東方走來的是本次比武大會的新秀和黑馬!龍倌公爵的騎士!瓦萊莉安.德雷弗德!”
“然後,自西方走來的是,北方的王公之女!“冰須巨虎”的長女!拉法妮娅.法塔諾!”
居然是女騎士……瓦萊莉安走過營帳區的時候也是有所耳聞的,這場比武大會一共有三名女性騎士參賽,而且如果按照王國的說法,三位女騎士,都是私生女。
分别是龍王的私生女,她自己,瓦萊莉安.德雷弗德,北地王公之女,拉法妮娅.法塔諾,以及安柏霍公爵四女的私生女,迪蘭卡.勒達.安柏霍。
北地崇尚武力和強者,但地域苦寒,小孩子非常容易夭折,都是一個部族将孩子們放在一起供養的,所以并不會特别在意血統。
拉法妮娅是裡道斯王公救下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而原配公妃的身體不好難有子嗣,隻是前幾年才勉強生下一個羸弱的男孩,因此對拉法妮娅像親女兒一樣上心,夫妻二人将她作為繼承人撫養。
沒想到自己能對上裡道斯王公的繼承人……
看着拿着斧頭和圓盾朝自己走來,比自己高了快一個頭,身材也比自己健碩許多的拉法妮娅,瓦萊莉安苦笑,自己這一局的赢面可不大啊。
從梅高手裡接過苦耕,瓦萊莉安轉身去整備帳裡也拿了一面方形盾,走進場地,做好準備。
在身材和力氣上瓦萊莉安沒有優勢,是她選擇的戰術是,耗。
就是先保持距離,讓對方追擊,如果對方不跟上來,自己就上前比劃,試探,然後再退,不斷地引誘,消耗對方的體力。
瓦萊莉安的優勢是,靈活的身手和更輕的負擔。
畢竟龍鱗甲重量是等體積精鋼的一半,她跑起來,做出動作要比拉法妮娅敏捷得多。
拉法妮娅看出來瓦萊莉安在故意消耗自己,但也沒有辦法,如果不追擊的話,自己永遠也碰不到她,對方的幾次佯攻也異常靈活,自己的斧頭也僅僅是擦中了幾次她的邊,更多的是劈砍在盾牌上,還險些讓斧子卡在盾牌上,差點被瓦萊莉安繳械。
現在,瓦萊莉安就在進行下一輪的攻擊,用盾牌格擋住拉法妮娅的劈砍,讓斧刃卡在木闆的紋理中,然後掄起斧子——
拉法妮娅習慣性像之前那樣用圓盾擋在身前方便應對瓦萊莉安的攻擊,然而這次,瓦萊莉安并沒有揮動斧子,而是出其不意地一腳踢在圓盾上
拉法妮娅沒有防備,這一腳其實并不算什麼強力的攻擊,但圓盾的面積過于大了,這一腳的力分散到整塊盾牌,壓向了她。
在踢倒拉法妮娅的一瞬間,瓦萊莉安松開了左手,趁她的注意力不在斧頭上,把卡住斧頭的方盾丢向一邊,斧頭從拉法妮娅那裡脫手,她直接被繳械了。
然後瓦萊莉安又是一腳,踩在圓盾上,即使倒下了,圓盾也不失為一種攻守兼備的武器,拉法妮娅将其護在身前,準備找機會盾突掀翻瓦萊莉安。
然而瓦萊莉安早有預料,用全身的體重壓上去,現在這樣被壓制,拉法妮娅已經沒有機會了。
随着瓦萊莉安雙手對着盾牌一頓亂劈,木屑紛飛,圓盾被砍出一個洞時。
拉法妮娅舉起了手:“我認輸!”
随後松開盾牌,雙手舉過頭頂,認命地躺在地上。
“拉法妮娅.法塔諾認輸!勝者!瓦萊莉安.德雷弗德!”
聽到紋章官的判決,瓦萊莉安松了口氣,從她身上下來,順便搭了把手,将拉法妮娅從地上拉起來。
拉法妮娅摘下她那綁着毛皮裝飾,還固定着牛角裝飾的巨盔,喘了口氣,拍拍瓦萊莉安的肩膀。
瓦萊莉安也摘下頭盔,調整呼吸。
“父親在我面前稱贊過你,你又有技巧,又有智慧,強大的騎士。”
“多謝稱贊。”
兩人碰了下拳,各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