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萬昕顔正要回答,還沒把話說完,就被身後的姐姐擠到了一邊。
池棠一句話都沒有解釋,隻是露出無法忍耐的表情,把門直接狠狠關上了。
等門牢牢鎖上後,池棠靠着門冷靜了一會兒,才面露疲色對着萬昕顔淡淡一笑,“小顔,讓你見笑了。”
“姐姐,你沒事吧?”萬昕顔隻關心姐姐如何,她才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剛才那個人很明顯跟池棠的關系不淺,死纏爛打的樣子真叫她滿肚子不快。
池棠搖搖頭,眉心舒展,笑容略微輕松了一些。她沒有再緊貼着門,而是移到萬昕顔面前,伸出手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臉頰。
“小顔,我沒事,剛才謝謝你。”池棠說完又迅速松開手,她将指節蜷縮起來,眼神裡有幾分顧慮和尴尬。
她差點忘了,才在門口跟别的女人糾纏過,轉頭就摸小顔的臉,小顔一定會覺得膈應。
“姐姐。”萬昕顔拉住池棠的手,讓她重新撫摸自己的面頰,她滿眼依戀地望着面前的人,“姐姐不用謝我,我、我好想你,你終于回來了。”
手掌心在這一瞬間有些發燙,池棠心覺萬昕顔臉上的溫度好熱好熱,熱得要把她融化了。
“嗯,我回來了。”池棠先移開了視線,有些回避似的縮回手,向着裡屋走去,邊走邊問,“晚飯還沒吃吧?我叫外賣,請你吃好吃的。”
“姐姐你也沒吃吧?”萬昕顔像隻搖着尾巴的小狗,跟着“主人”走到了裡屋,“我買了菜和肉,我來做吧,正好可以做姐姐愛吃的糖醋排骨。”
池棠看了眼廚房裡的鍋碗瓢盆,捏着下巴為難道:“小顔,我三年沒回來了,這些東西,得好好清洗才能用。”
“去我家吧?”萬昕顔提議。
池棠心有餘悸地瞟了眼玄關,“她、她很偏執,沒準還在外面。”
“我報警去!”萬昕顔眉眼一壓,怒氣沖沖地拿出手機就要撥号。
池棠趕忙拉住了她,拉聳着腦袋搖了搖頭,“小顔,我不想把事情鬧大。能躲就躲吧,算了。”
“姐姐,怎麼可以就這樣算了?她這是擾民,夠抓進去讓警察教育教育了。”
“好了小顔,姐姐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姐姐餓了,我們點外賣,好不好?”池棠知道萬昕顔吃軟不吃硬,隻能話題一轉,順着毛哄一哄。
萬昕顔一聽這個,立馬撸起袖子,眨了眨眼睛,“沒事,我來洗一洗這些廚具,日後姐姐也要用的。你先去休息會兒,我做好飯叫你。”
三年來無人居住的屋子,在這一刻有了生氣。水嘩啦啦流淌着,鍋碗碰撞發出脆響。還有萬昕顔時不時因為心情好,哼着小曲兒的聲音。
池棠恍然間有些失神,這樣溫馨的場面她有多久沒見過了。這才是家,哪怕父母不在這,隻要萬昕顔在的話,就會有家的味道。
就在池棠不聲不響地看着這一切的時候,她對上了萬昕顔的眼睛。
“嘿嘿。”萬昕顔咧嘴一笑,眼睛笑成了一道漂亮的弧形。
“小顔,我來幫你。”池棠收回了灼灼的目光,走到萬昕顔身邊幫忙。
兩個人就站在三四平的小廚房裡,洗刷着水池裡的鍋碗。碗碰撞在一起叮當脆響,她們偶爾手臂也會碰到一起,隻是相視一笑,然後互相打開話匣子,唠着家長裡短。
“小顔,你現在一個人住?”
“嗯,我哥結婚了,爸媽跟哥哥去住新房了。也許是看我可憐,就把這老房子給我了。我拿獎學金重新裝修了一遍,一個人住倒也很舒服。”
“你這幾年,都是自己一個人?”池棠有些心疼她,拿海綿洗碗的那隻手都緩緩停下了。
萬昕顔吸了吸鼻子,用指尖抹掉了碗口的泡沫,滿不在乎道:“沒事,現在你回來了呀。”
“小顔,可我總有一天會……”會離開你,到時候你又是一個人可怎麼辦啊。
“姐姐。”萬昕顔直接打斷了池棠的話,把那句無比現實的話堵上了,“姐姐,你一回國怎麼就來這兒了?我記得叔叔阿姨買了新房子,這邊都閑置了呀。”
池棠歎了口氣,“習慣性就來了,這邊現在也是我一個人住。小區雖然不是很新,但各種設施都很好,住着舒服,交通也便利。最主要的是……”
“姐姐,是不是因為我在這啊。”萬昕顔露出笑顔,眸子像玻璃珠子一般閃着光。
池棠被她的笑容感染了,疲憊也逐漸緩解,“我們就算相隔萬裡,也總聯系着,當然是因為你了。前幾天不還答應你,一回來就找你嘛。”
“那……”萬昕顔說了半天,鲠在嗓子眼兒的問題還是不敢問出來,“那……”
“這個鍋子洗好了,先給排骨焯水吧。”池棠當作沒聽到,端着鍋子架到竈台上,忙活着焯排骨。
洗幹淨的排骨一一下水,落水聲“撲通撲通”,和萬昕顔愈發緊張的心跳聲一緻。
“姐姐。”萬昕顔一閉眼,索性還是問了,“你和剛才那個女人,怎麼回事?”
如果這個問題不問,她會不甘心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