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問我,是想送我喜歡的東西?”
王婉青語氣頗有些奇異,見眼前的人認真地點頭,雖不知自家不靠譜的老闆又給自個兒套了什麼離譜的破産人設,但作為一名專業秘書,給老闆的瞎話打補丁這種事,她早已做的熟門熟路:“小南小姐不必客氣,顧總對我,有知遇之恩。”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知遇之恩裡,含了一筆天價的酬勞。
見向小南目光堅持,并未放棄原本打算的意思,王婉青也就順勢而下,低聲含笑道:“我也沒什麼特别的喜好,聽說小南小姐有一間收藏室,不介意的話,能否帶我參觀一下?”
向小南猶豫了。
她平日裡再是覺得自己收藏品千好萬好,也知道那些骷髅頭和人體骨架,不會是一般人的喜好。
恐懼、害怕,甚至厭惡,就連顧景行見到它們,也時不時會被吓到尖叫。
她雖看不見王婉青的長相模樣,但看她偏小的骨架,被包臀裙掐出的細細的腰線,還有聽她說話時的輕聲慢語,也能大概知道是個纖細漂亮的女士,生怕一會兒給人吓暈在收藏室。
“不過顧總的碗好似快洗碗了,今天我還有事和顧總彙報,怕是來不及參觀了。”
王婉青三言兩語翻過這一篇,怕向小南記挂着送東西這事,又語氣真誠地誇贊道:“這沙發靠枕上的圖案,是血眼嗎,和我幼時看過的一部動畫片很像呢,好似說這血眼圖案可避邪鎮惡,很是印象深刻。”
這抱枕是用舊了的,自然不好送人,向小南跑回收藏室一頓猛翻,竟真找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血眼挂件,細細小小的,很是精巧。
王婉青開心收下,向小南也開心了,見顧景行已經收拾完廚房出來,便先回了書房。
“你怎麼哄小南了,她竟送你這個。”顧景行說這話時頗有些吃味,“這挂件可是小南親手一點點磨的,花了小半個月,這無緣無故的,怎麼突然送給你了?”
王婉青剛剛不過是随口一說,她行事一貫圓滑,瞧出向小南是真心想做點什麼,謝她沒抛棄破了産的顧總,于是便順勢指了個沙發上的抱枕。
她想的周全,向小南無論是當場贈她抱枕,亦或是事後送一對新的,都算全了她的心意。
卻沒想到會得到一個親手制作的挂件。
王婉青知道這位顧總是個什麼飛醋都亂吃的大醋缸,因此也懶得理會他的酸話,将血眼挂件放進手包,才擡起頭正色道:“顧總,我今日過來,是因為剛剛從德國傳回來的心理評估結果,出了一點問題。”
這份心理評估,自然是向小南的。
滿目白骨,不見活人,說到底還是心理問題。
這些年,那位廣負盛名的心理醫生Friedrich,對向小南的心理治療和幹預一直沒有停過。
前陣子也正是在這位醫生的建議下,顧景行才帶着小南搬了家。
“Friedrich那邊說,小南小姐這一次的心理評估,應當是刻意隐瞞了自己的真實情況,試圖讓心理醫生得到與上一回無異的結果。”
但這種隐瞞顯然失敗了。
向小南一直都是個十分配合的病人,突然出現這種情況,Friedrich推測她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事清,讓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最糟糕的猜測,是當年的催眠和心理暗示已經開始失效,讓她想起了零零碎碎的片段,重新對這個世界,對心理醫生變得更加警惕和戒備。
“目前看來,遠程治療已經不夠了,但Friedrich在德國無法離境,小南小姐的情況也不适合換一個陌生的地方,所以,Friedrich已經讓他的學生賀潤齊動身回國了。這位賀醫生也已經聯系過我,說還請您放心,當年您送他去德國留學,如今他學成歸來,必定對小南小姐的事盡心盡力……”
“這種廢話就不必說了。”顧景行打斷王婉青的話,“小南的異常全部都是從那日發現顧小北的骸骨後逐漸開始的,牆内骸骨的事情,還是沒有查到有用的信息嗎?”
“是,望江君府那套房子的所有信息,都已經查過一次,目前暫時還沒發現異常。”
也不怪王婉青辦事不利,實在是這段時間發生的意外太多,又是鏡上留字,又是牆内骸骨,好端端地劇組還混進了瘋子行兇,在加上顧景行打算成立娛樂公司牽扯到的一系列瑣事,縱使王婉青再是精明能幹,也免不了分身乏術。
“趙青海的事情暫時别管了,縱使不是意外,頂多也是沖着我來的,不必理會。其餘的事也都放放,小南這邊要緊,千萬不能讓她查到顧小北的往事,你再找人,把能清理的痕迹再清理一遍。荒廢的心慈孤兒院,也趕緊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