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啊……”
她想了想,發現好像還真是。
戚來雪沉吟數息,說道:“你跟我來,我知道有條捷徑,從那裡去可以用最快速度登頂。”
安瀾:“不麻煩了,我……”
“這怎麼能叫作麻煩!”戚來雪柳眉微蹙,旋即又笑了起來,“我們既是朋友又是鄰裡,自然是要互幫互助的,你也不用生分。”
她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完了又催促道:“快來,再磨蹭下去,可就真的太晚了。”
安瀾飛快在腦海裡衡量了一番,覺得跟去看看也不是不行。如果确實有這樣的捷徑存在,走熟了以後還能省出點時間來睡覺。
于是她從善如流道:“那也好,就麻煩你帶路了。”
“走罷。”戚來雪示意安瀾跟緊自己,帶頭往宿舍旁邊的那片竹林鑽了進去。兩人一前一後疾步前行,也沒多聊什麼,片刻後就去到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清澈水潭邊。
水潭倚着一處陡峭的岩體,能見到若隐若現的台階綿延而上,末端隐入飄渺霧氣之中。
“我們從這裡上去。”戚來雪邊說邊踏上一級石階,叮囑道,“小心些,路不太好走。”
安瀾環顧四周,表情逐漸微妙。
怎麼說呢,此處瞧着就像是一個絕佳的“意外”發生地點,不論因為什麼理由摔下去都可以歸咎為走路的人不小心……但是不至于吧,剛來沒兩天就碰上這麼狗血的事情?
“阿瀾?”戚來雪的呼喊從高處傳來。
安瀾暗中留心,默默跟了上去,不過直到兩人順利到達石階的盡頭,都沒有任何異常的狀況發生。
難道是多想了?
也對,畢竟應該無仇無怨。
她看着戚來雪頓住腳步,轉頭給她指路:“從這裡沿着斜坡往上直行,途中無需轉彎,穿過樹林之後便能見到達獸居的屋檐。倘若你腳程夠快,一刻鐘便足夠了。”
說到這裡,戚來雪的臉上浮現出歉意,解釋道:“我等會兒還要到靈藥園去幫長老播種,由于這一來一回費時不少,就不與你同行了。”
安瀾擺擺手:“沒關系,我可以自己去。”
戚來雪笑了起來,又突然想起什麼,眼裡流露出一絲無奈:“你屋子裡的那些雜物,我一定會盡快清走的,實在不好意思……對了,昨天夜裡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安瀾的眼前立刻閃過了那個詭異法器的模樣,不過她嘴上卻說:“沒有,睡得挺好。”
戚來雪:“是嗎……”
安瀾:“怎麼了?”
戚來雪搖了搖頭:“那就好。”
她似乎不僅僅是随口一問,神色間有些欲言又止。安瀾見她憋得辛苦,便好心助力一把:“有話不妨直說。”
戚來雪這才輕歎一聲:“你初來乍到,不知這山上的狀況。先前有些匆忙,我也忘記了提醒你,夜裡通常是魑魅魍魉的逡巡時刻,想要安枕入眠還是得做些防備手段。”
安瀾:“原來如此。”
戚來雪:“不過眼下也不是談這個的時候,等到晚上,我再詳細與你講講……還記得我方才所說的嗎?你隻需一路往前,用不了多久就能到獸居。”
安瀾:“記得的,多謝指路。”
“無需客氣。”戚來雪朝安瀾揮手告别,随後便從崖邊的小路離開了。
安瀾在原地站定幾秒,外放的神識順着戚來雪所指出的方向一路延伸,途中經過了一片綠樹環繞的圓形空地,繼續直行穿出林子之後,果然見到了獸居獨有的百鳥飛檐。
她琢磨着時間确實不多了,便也不在原地逗留,向着正前方大闊步走去。
林子裡郁郁蔥蔥,生機勃勃,燦金色的陽光穿過葉片間隙落到掌心,連空氣聞起來都是令人舒适的清新爽快。
無回境裡很少有這樣陽光明媚的時候,如果不是趕着要去上班,她一定會慢慢晃蕩。
不一會兒,視野盡頭出現了有别于四周濃郁綠意的明亮光線,安瀾下意識加快了些步子,可就在她踏出林蔭的那一瞬間,強大的威壓卻如同泰山壓頂般從天而降。
“誰允許你踏入此地?”
随着一聲冰冷質問,一名身形高大的玄衣男子突然現身在十步開外的空地中央,面容冷峻,不近人情,含着殺氣的視線牢牢将她鎖定。
“你可知此處是門派禁地?”
安瀾:“……”
男子:“……”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仿佛連風聲鳥鳴都瞬間消失不見。
安瀾頂着對方的殺人目光,心中默默想道,既然都是禁地了,你好歹豎個牌子提醒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