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歡老臉一紅,老實說道:“因為貴的東西買不起,便宜的東西配不上時老闆的身份,那買點水果就好了,榴蓮比較貴。”
也因為:榴蓮有刺,必要時我可以拿來紮你。
——但這話不能說。
時初霁瞥着她,眼睫微垂,眼底好似多了幾分難過。
“難過”這個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溫言歡很快打消了。
——時老闆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有這種消極的情緒。
溫言歡等了好半晌,才聽見時老闆開口,又變成了帶刺的語氣:“嗯,過季的榴蓮,價格也是不便宜的。”
溫言歡:“……”
“過季了嗎?”她尴尬地笑了一聲,趕緊找補,“哎呀,我平時隻知道榴蓮貴,别的是真不了解。”
時初霁默默盯着她。
溫言歡心虛得不行。
時初霁那雙眼睛深邃、銳利且明亮,好像透視槍一樣,能輕易将人看透。
每次一聲不吭地盯着她,她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扒光了,褲衩子都沒穿就站在時初霁跟前任她打量着。
——偏偏時初霁老喜歡這麼盯着她看。
怪滲人的。
溫言歡趕緊轉移話題,指了指冒熱氣的鍋:“時老闆,米粉再不撈起來,等下沒湯可以喝了。”
時初霁深深看她一眼,輕聲道:“去外面坐。”
溫言歡乖乖出去了。
——時老闆真的是,還蠻良心的,嘴上說讓她幫忙,實際上什麼都不讓她幹。
溫言歡坐在飯廳上等吃,眼巴巴地看着時初霁端出來兩碗米粉湯。
她接過時初霁遞來的筷子,輕聲道謝。
吸溜一口,她憋不住話:“時老闆,你做的米粉好好吃,比劉姨做得還好吃。”
時初霁低聲笑了笑,問道:“真的假的?”
溫言歡一股腦點頭:“真的真的,你做得特别符合我的口味,我發現我們做湯粉的步驟順序都是一樣的诶!不過我一般會提前煎點蒜頭油,等米粉做好了,澆點蒜頭油,米粉會更香。”
時初霁低着頭,默默吃着碗裡的米粉,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覺攥緊了。
溫言歡吃得很歡快,主動找話:“時老闆,比起面條,你也更喜歡米粉嗎?”
時初霁仍舊低頭吃面,隻“嗯”了一聲。
溫言歡也不覺得冷淡,繼續拍馬屁:“看來真是有緣,我也是更喜歡米粉。不過時老闆,你怎麼會做飯呀?還做得那麼好吃?”
時初霁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背靠座椅,不解地問:“我為什麼不能會做飯?”
溫言歡歪了歪頭,認真道:“我...我以前也認識一些你們這種家世的朋友,就覺得...恩怎麼說呢?大約就是你們家裡有錢,請的傭人多,你們時間很寶貴,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做飯這種事情上。”
時初霁輕歎一聲,說道:“确實。”
時老闆果然是個異類...溫言歡不自覺又換上了尊稱:“那您這是……”
時初霁斜睨着她,冷笑道:“跟前任學的。”
“咳...”溫言歡猝不及防嗆了一口,連忙道,“不好意思,冒犯了。”
時初霁又冷笑了下。
溫言歡忙低頭,扒拉碗裡的米粉。
再擡頭,時初霁還在看着她。
溫言歡尴尬地不行:“時老闆,您吃飽了回去休息?剩下的我來收拾就好了。”
時初霁:“會有人收拾,吃完放着就行。”
好吧——
溫言歡放下碗筷,試探着道:“那我先回去休息?”
時初霁沒吭聲。
溫言歡道了句“晚安”,輕手輕腳地上樓。
走沒幾步,時初霁出聲将人叫住。
“你就不好奇,不想問問我的前任嗎?”
——聲音很輕。
飯廳燈光閃爍,映照在時初霁金絲鏡框上熠熠生輝,色澤閃爍。
鏡框後那一雙桃花眼,隐約間似有水霧,屬于看狗都深情。
溫言歡感覺心跳都漏了一拍,不由自主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