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芫無奈,隻能去小廚房,将手中面團敲敲打打。
有時蔣宗平看的不忿,也想吃一碗甯芫做的面,甯芫将面遞過去,蔣宗平吃了一口,便将嘴中面一口噴了出來。
他面色難堪,看向裴洹,卻見裴洹吃的面不改色,捧着碗甚至将湯都喝幹了,一副心滿意足之态。
蔣宗平捧着碗,看向甯芫,卻見甯芫吃着一塊金絲餅,目不斜視。
“你自己做的面?為何自己不吃?”蔣宗平問道。
“因為難吃。”甯芫坦然。
蔣宗平頓時一噎。
他将手中之碗放下,默默看向裴洹。
卻見裴洹将手中面吃完,看着甯芫,輕輕一笑,“阿甯,我想起那個時候,你經常做面給我吃……”
甯芫也想起那時候,輕嘲一聲,“多虧裴二公子從相府拿來的食材,讓我不至于十幾日都餓肚子。”
蔣宗平聽的一愣。
甯芫似是不愛提那時之事,輕輕巧巧便轉移了話題。
“京中有來信麼?”甯芫問道。
蔣宗平面色頓時陰沉,“未曾來信。”
甯芫面色也變得不太好看。
二人同時擔心,甯芫送出之信,怕是被有心人攔截了,否則不可能這麼多日過去了,還未見來信。
況且,君子一諾千金,更遑論當今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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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鳳成近日不在衙中,每日天還蒙蒙亮,他便騎馬出行,直到夜色陰沉,才會回來。
一開始,蔣宗平還以為高鳳成是去安撫百姓,接連幾日都這樣,蔣宗平倒也開始好奇。
他端着一碗湯圓,坐在甯芫身旁,“你說這高大人,每日早出晚歸的,是去做什麼?”
甯芫也端着一碗湯圓,“蔣小侯爺都不知道,我從哪知曉?”
蔣宗平吹了吹勺子中滾燙的湯圓,“高大人不是心悅你已久麼,怎麼每日這樣出去,也不同你說一聲。”
甯芫聽笑了,“那自然是不想我擔心。”
這話是蔣宗平提的,此時聽甯芫如此說,卻突然臉色一沉,“意思你也心悅于他?”
甯芫也不看他,之盯着自己碗中混白的湯圓,笑道,“我一直心悅于高大人,蔣小侯爺之前着人調查我之時,不是便知曉麼?”
蔣宗平一噎,半晌,道,“我以為他失憶了。”
甯芫聽的好笑,“高大人失憶了便不是他了麼?”
蔣宗平神情一凜,似是真的在認真思索,想了想,他道:“我以為,失憶了,便自然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甯芫抿唇,苦笑了一下,沒有接話。
卻聽蔣宗平道,“若是我也失憶了……”
甯芫詫異看向他,臉上表情仿佛在說,你快别整這幺蛾子了!
蔣宗平便哈哈大笑。
他擡手摸了摸甯芫腦袋,輕聲道,“阿甯,如果有人年少之時,做錯了事情,不小心傷害了你,你會原諒他麼?”
甯芫往後退了退,眼神一瞬間冷了下來。
在甯芫拉下臉之時,蔣宗平便懂了甯芫未盡之意。
蔣宗平頓時歪起嘴角,整個人逼近甯芫。
他靠近甯芫的耳朵,輕聲道,“阿甯……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隻是這次,我不會再放你走。”
蔣宗平唇邊的氣息溫熱,呵得甯芫耳朵發癢。
她聽蔣宗平如此說,頓時一個激靈,心髒卻慢慢沉了下去。
蔣宗平将頭收回去,甯芫擡眸,看着蔣宗平,一字一句道,“蔣小侯爺,我便想問一句,這世上還有沒有公道,有沒有王法?”
蔣宗平一下子笑了。
隻是那笑中,帶着一絲譏諷,又帶着一絲心疼,他看着甯芫,道:“阿甯,這世上從來便沒有公道,王法?哈哈哈,難道三皇子不是王法?難道我又不是王法麼?”
甯芫睜大眼睛瞪着蔣宗平,像是不可置信,卻又逐漸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她原是知曉,這世道就是如此,卻從未想過,蔣宗平這些人,竟真的會将這些話,如此直白,如此誠實,如此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她看着蔣宗平,眼神充滿了不甘,更多的是怒火。
甯芫感覺這怒火在她胸口團成一團,逐漸要燒起來,将她整個人都燃盡。
此時,“咣當”一聲,大門開了。
二人同時看去,是高鳳成。
高鳳成身後跟着一名女子,面龐嬌潤,身形婀娜,穿着首飾,樣樣金貴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