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沒錢，又嘴硬不願意找高鳳成要，下午半日便聞了一下午的馄饨香味，肚子早就餓扁了，又孤身一人等了高鳳成好久好久，自是委屈不已。

乍然看到高鳳成，她雖是委屈，心中卻很是驚喜。擡起兩隻胳膊便想讓高鳳成拉她起來。

她腿麻了，自己起不來。

高鳳成卻誤以為甯芫要抱他，猛然後退。

甯芫一愣，撇撇嘴，然後便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她一刹那擔心起來，“鳳成……你受傷了麼？”彼時高鳳成已經度過最艱難的階段，憑借着自己的努力，從娘娘宮裡調到了皇帝身邊。

從前高鳳成受了委屈，還會同甯芫說上一說，甯芫聽得面色凝重，高鳳成便心滿意足的看甯芫心疼他，為他跑前跑後。

後面有段時間，高鳳成變了不少，變得不大愛說這些，甯芫便也從來不問。

隻有那一次，甯芫聞到高鳳成身上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她以為高鳳成受傷了，急急忙忙的站起身，也顧不得自己雙腿正麻，踉跄着撲到高鳳成身旁，滿目擔憂的扯高鳳成的衣裳，想知道他哪裡受傷了。

卻見高鳳成又退一步，笑着看她，“我沒事。血腥味很重麼？明明換了衣服出宮的……”

甯芫便一瞬間明白，高鳳成身上的血迹，不是他的，隻是……那會是誰的呢……

有時候她也想問高鳳成一些事，高鳳成的話卻越來越少，尤其是涉及宮内之事的，高鳳成更是諱莫如深。

隻是那時，甯芫一心想同高鳳成成婚……便暗自告誡自己，不能惹高鳳成生氣，若是高鳳成不喜歡的話題，她不再提便是，隻要高鳳成願意要她……

卻未曾想到，咔嚓一下，不是她惹到了高鳳成，高鳳成便自行失憶了，連他倆的婚約都不作數了。

如今，卻也輪到高鳳成拿那些手段，恐吓自己的時候了。

臨走前，高鳳成走到門口，不知為何，偏又轉過身，側臉對着甯芫。

甯芫一直便知道高鳳成長的好看，他下巴白皙瘦削，下颌線清晰流暢，鼻梁很高，卻很秀氣……此時他便用他這張臉誘惑她，“或者甯姑娘有其他想要來交換的東西……例如金銀，明日此時此地，也可以一同商議。”

甯芫一愣。

她想說她不需要，張了張嘴，卻如何都沒有說出口。她其實特别想問，是不是我在你高鳳成心中，便是一個為了金銀，便什麼都可以出賣之人？

高鳳成看她樣子，笑了一聲。

甯芫看着他的嘴角隐沒在黑暗中，心中莫名想：你笑什麼？笑自己終于找到了可以拿捏我的方式麼？就因為我在高府門前，拿了你五百兩雪花銀？

甯芫抿着唇，擡起頭看天窗外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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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高鳳成在同個時間點，站到甯芫面前。

他看甯芫一眼，不經意般道：“甯姑娘似是清瘦了不少。”

甯芫沒搭他這話茬。

便聽高鳳成又道：“不知蔣小侯爺看甯姑娘此時這清瘦模樣，是否會有些許心疼？”

甯芫聽得心煩，嗆到：“那自是沒有，畢竟高大人都不心疼我，又還能有誰能心疼我？”

高鳳成一噎，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高鳳成道：“昨日所問之事，甯姑娘想好如何答複了麼？”

甯芫想起蔣宗平臨走前同她說，等爺撈你出來。心定了定，正欲開口，便聽高鳳成道：“我召一人進來，你不妨聽聽他如何說，你再同我聊此事，如何？”

說罷，也不待甯芫反應，拍了拍掌，便見兩個身穿黑衣之人，雙手扣押着一個男人進來，一人一腿踢在男人的膝彎，男人吃痛，悶哼一聲，屈膝跪在地上。

高鳳成道：“擡起頭來。”

男人頭發雜亂糊在臉上，面上沾滿髒污，聽聞高鳳成如此說，氣若遊絲般擡起頭，想來是被打怕了。

高鳳成用眼神示意甯芫過來，甯芫不明所以，站到高鳳成一旁。

高鳳成微擡下巴，示意甯芫看看面前這人，“你看這人，是否眼熟？”

甯芫垂目望去，隐約覺得似曾相識，她想了半晌，卻并未想出在何處見過此人。

便聽高鳳成冷笑道，“你從我高府拿着五百兩銀子走的當晚，你路上碰見了誰？”

甯芫一怔，她細細看眼前跪地之人，細看之下，他的鼻尖處，有一顆小小的，黑色的痣。

甯芫心中發冷……

高鳳成又道：“甯芫你可知道，此人是誰手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