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不合适。”再提起往事,孟露夕心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波瀾,回想起自己還蹲在路邊哭得稀裡嘩啦的場景也隻是一笑而過。
說完自己,她看向陸長惟:“你們呢?”
“他提的分手。”陸長惟想着許知朔分手時說的那些話,“我們大概也不合适。”
“你也這樣覺得嗎?”孟露夕說。
“我不知道。”陸長惟望着海面。
孟露夕看到了他眼中的迷茫:“等朔寶回來,不如跟他見一面聊聊吧。”
作為一個旁觀者尚且遺憾,何況故事主角。
陸長惟沒有回答。
但應該是許知朔到達的那一天下午,陸長惟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許知朔的身影。
第二天,第三天……
于是,陸長惟明白了,許知朔在躲他。
婚禮當天,陸長惟穿着伴郎的衣服站在台上,目光在現場看了一遍又一遍,連最遲鈍的何津都看出了他在找什麼人,但他要找的人始終沒有出現,哪怕是一個模糊的背影。
婚禮結束的宴席上,陸長惟沒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直到酒精徹底麻痹了他的大腦,讓他終于從魔怔的情緒中走出來。
“我去吹吹風。”陸長惟扶着桌子站起來,拒絕了被人跟着,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往海邊走。
剛走出酒店,陸長惟就被海邊的晚風吹了下。他停下來,微微眯起眼睛。
再睜開眼的時候,陸長惟看到了一個隻會出現在夢裡的身影,像是被風吹來的,那麼熟悉的眉眼,和夢裡唯一不同的是望着他的眼神。
夢裡的許知朔總是一臉冷漠,可他現在他看到的這個許知朔眼睛很亮,像是眼中有淚。
這個夢也太假了。
陸長惟自嘲地笑了笑,繞開了面前的身影。
這個很假的許知朔開始跟着他。
“别跟着我!”陸長惟怒斥。
許知朔被他吓得愣住了。
陸長惟想,這樣這個假的許知朔就會從他的夢裡離開,把真的許知朔還給他了吧。
可是假的許知朔還在他的夢裡沒走。
陸長惟不明白他已經這麼兇了,許知朔明明害怕他這樣,怎麼還不離開他呢,甚至還用那種受傷的小動物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面對這樣濕漉漉的一雙眼,陸長惟再也無法說出一句重話。可他還要等真的許知朔出現在夢裡,哪怕真的許知朔總是讓他傷心。
陸長惟選擇不再理會這道假的身影。
“你喝醉了。”許知朔對他說。
這麼擔憂關心的語氣,果然是假的。
陸長惟繼續往海邊走。
“陸長惟,我們回去好不好。”許知朔上來扶他的胳膊,但被他很用力地甩開。
陸長惟聽到“砰”的一聲,他立即扭頭看過去,看到了被他弄摔倒的許知朔。
很奇怪,明知道這個身影是假的,這隻是在夢裡,可他還是忍不住心疼。
但不等他彎腰扶人,許知朔已經自己站了起來:“是我自己不小心絆倒的,沒事。”
陸長惟掐了下指尖。
“今天先回房間休息,明天再去海邊,這樣可以嗎?”許知朔和他商量。
陸長惟看了眼他沾上沙子的手掌,掌心是一片通紅。陸長惟無法控制地伸出手,将他的手捧起來,很小心地吹掉上面的沙子。
擡起眼皮,他發現假許知朔的眼睛也紅了。
“可以。别哭。”陸長惟給他擦眼淚,指腹摸上去發現并沒有感受到眼淚的濕潤。
“沒有哭。”許知朔努力笑了笑。
陸長惟的胳膊被他架到肩膀上。
空氣裡飄着似有若無的玫瑰香,陸長惟不自覺地靠近香水味的來源。鼻尖觸碰到溫熱的脖頸,陸長惟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了上去,看起來像是要把人整個圈進自己懷裡去。
許知朔縮了縮發癢的脖子。
但陸長惟感受到他的瑟縮卻沒有拉開距離的意思,反而更近距離地嗅他的味道,給人一種下一秒就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感覺。
“許知朔。”陸長惟低聲喃喃。
“嗯。”許知朔應聲,喉結微動。
下一秒,陸長惟就在他的喉結下方咬了口。洩憤一般,咬住薄薄的一層皮.肉磨了磨牙。
許知朔疼得皺了皺眉,鼻音哼了聲。
陸長惟瞬間沒了任何動作。
許知朔扶着陸長惟走到酒店房間門口,許知朔從陸長惟口袋裡拿出房卡打開門。
“慢一點。”許知朔打開房間的燈,看了眼房間的布局,帶着他去卧室。
陸長惟躺到卧室的床上,房間的頂燈有些刺眼,陸長惟半眯着眼睛,目不轉睛地看假的許知朔給他倒水,然後遞到他的嘴邊。
他低下頭喝了幾口。
“想吐嗎?”許知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