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孟禾璧正式進入博士生活。
踩着夏天最後的尾巴,她重新規劃了自己的安排和計劃,發現時間其實非常緊張。如果不能十月結束之前把雅思成績刷出來,後面她寫論文發論文就沒有時間了。
孟禾璧歎氣。
看來未來隻能加班加點的學習、做實驗了。
周五本科生《植物遺傳學》的助教課,孟禾璧下課後讓班長幫忙分工,在下周二前将讨論課的小組名單發送到她的郵箱。
下了課,班長劉青峰嬉皮笑臉的站起來,“學姐,能不能發你微信啊?”
他一說,周圍好多的學生都紛紛應和,湧到她周圍說:“學姐,我們也想加你微信。”
孟禾璧被一群剛成年的小孩子團團圍住,沒辦法,隻好将手機拿出來和他們一一加微信。
“有困難可以找我,和學習有關的我都會解答。問其他問題的就算了。”
加完微信,好不容易出了教室門,劉平迎面跑過來,後面還跟着一臉興沖沖的林橋。
“師姐,你人氣好高啊!”林橋往教室裡面張望一圈,煞有其事的打趣她。
孟禾璧無奈的笑着搖頭,“小孩子罷了。你們倆怎麼來了?”
“我們來找你一起吃飯!”
“師姐,晚上小茶樓走起?”
小茶樓是柳丹在茶館旁邊開的一間徽州菜館,因為許維之的關系,農學院好多學生都會過去捧場,劉平和林橋他們聚餐常去那裡。
孟禾璧知道這個地方,一來一回要一個半小時,她覺得有點浪費時間,為難說,“我晚上還要上雅思寫作課,要不下次吧。”
“别呀!”林橋一臉不樂意,伸手抓住她的書包帶,“師姐,上次搬完行李你說一起吃飯的。你可不是要食言吧!”
“诶?”
“是啊師姐,你就來嘛,大家都挺想認識你的呢!”劉平也在一頭慫恿着。
“大家?”孟禾璧一點點揪回自己的書包,看向劉平,“還有誰呀?”
“就咱們師門的幾個,你我林橋杜維澤他們,哦對,還有植物病理那頭的習燃師兄和黃芩師姐。”
“一定要去嗎?”孟禾璧有點為難,她的課還沒上完,是在不太想打亂計劃。
然而劉平和林橋一人拉住她一根書包帶,一副今晚必須一起吃飯的樣子。
孟禾璧無奈:“好吧,我和家裡說一聲。”
陸明影接到孟禾璧的電話的時候正在開季度彙報會,他示意陸霜岫繼續主持,獨自走到窗邊接電話。
“寶寶,怎麼了?”他放低聲音。
自從上次車裡之後,陸明影待她的态度比以前更小心親昵,大約也知道自己吓着了人,正努力從其他方面彌補回來。
孟禾璧聽到這聲稱呼頭皮都無語麻了,靠在牆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油王。
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
“我今晚住學校,不回去了。”她清了清嗓子,語氣不冷不熱的通知他。
去小茶樓吃飯耽誤的時間必須從晚上補回來,但如果回了家,晚上肯定學習不了,10點一到就會被陸明影拉着上床睡覺,她今夜必不能回家。
陸明影在電話那頭沉出一口氣,松了松領口:“不是一周就住一天嗎?你這周三天都住在學校。”
孟禾璧頓了下,聽懂他的意思。
是,她這周都住在學校,因為周一晚上之後她暫時都不想看見陸明影。
那種極緻的癫狂伴随着恐懼,她一看見他就能想到自己光/裸着身體在車裡颠簸的樣子,她害怕。
“師門聚餐,住學校方便。”她摳着白牆上即将剝落的牆皮,聲音悶悶的。
有逃避的成分嗎?也許有,總之她現在不想回家。
陸明影那頭不說話了。
他自然清楚她的症結與她的情緒。
這确實是他的錯,車頭入庫關閉庫門沒有告訴她,她年紀又小,在情/事上的花樣也紙上談兵,陸明影幾乎在她第一次認錯的時候就知道她隻是在倔強的過嘴瘾,但他沒有停,現在讓她怕成這個樣子,他必須負全責。
孟禾璧一直沒聽到陸明影的回話,有種等着審判的被動感,忽然就生起氣來,剛想說我的事情自己能決定,下一刻便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聲音,溫沉沉的,聽起來有些無奈。
陸明影:“玩的開心,晚上到宿舍發條消息,不然我會擔心,好嗎?”
孟禾璧怔了下,捏着手機沉默。你現在态度這麼好做什麼?
“在聽嗎?”陸明影電話那頭聽起來在開會,耐心問她。
她點了下頭,悻悻答應:“在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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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樓裡已經點好了菜,孟禾璧跟着劉平和林橋進去,發現幾乎都是熟面孔。師門的幾個研一小朋友、杜逢澤、習燃,還有黃苓。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白細格的無袖襯衫,米黃色休閑褲,複古棕腰帶,頭發低低紮了個馬尾,鼻梁上一副棕色框架眼鏡,書卷氣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