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講,蛇怪是需要癞HA蟆的幫助才能成功孵化的。但佩科德不知用了何等秘法,給蛇蛋灌輸了深海般浩蕩的驚人魔力,因此蛇怪幼崽在大量魔力的輔助之下,無需憑借蟾蜍孵化,也不必遵循特殊的孵化條件,直接在常溫下就嘗試出殼了。
海爾波的頭部冒出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
薩拉查為了觀察到海爾波破殼而出的那一刻,特意推掉了大廳的晚餐,他在卧室簡單地吃過一餐之後就繼續圍觀。根據常識,蛇類破殼通常需要一天時間,即使海爾波再天賦異禀,它也不可能在短短兩三個小時内就孵化出來。
不知不覺夜深了。薩拉查熬夜靜觀。
待到淩晨時分,蛋殼表皮已經被咬出和頂出一個橢圓形的大洞,目力可見幼崽正縮成一團盤踞在内,周圍的透明液體圍聚着許多氣泡。它靜悄悄地卷曲着,像是用盡了力氣正在好好休息。
不過薩拉查繼承了原主的蛇類知識,是故知曉這是蛇類正在吸收蛋液中的卵黃和營養,等其中的卵黃吸收完畢,它就會蜿蜒爬出。
良久之後。海爾波那三角形的扁平頭部突然輕微地動了一下,随即它昂起頭,頻繁地吐信,向前方的空氣中探出細長的身子。長條的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觸及到桌面之上,在木桌上留下一條濕潤的痕迹。在它遊動鑽出的過程中,連在半身的臍帶被破損的蛋殼刮掉了。
早在确定海爾波是蛇怪之後,薩拉查就吩咐奧爾加着手準備幼蛇的飼養場所。在極短的時間内,下人也沒有辦法做到盡善盡美,隻能緊急打造出一個中等大小的木箱出來。
薩拉查正欲引誘海爾波鑽進木箱内,卻忽得聽見一陣令常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伴随着海爾波高昂的頭部蛇信吞吐:【你……嘶……要做什麼?】
薩拉查立馬意識到這是蛇怪在說話,他頓覺海爾波真不虧是蛇怪,天賦異禀。原主也曾養過蛇類,研究過蛇類繁育,一般剛破殼的幼年蛇是基本無法溝通的,隻會不停發出毫無意義的嘶嘶聲,個别天生聰慧的,也隻會說個别單詞,要等到過上兩周左右,才能說一些簡短的語句。
但是從方才的狀況看來,蛇怪生而知之,天生就會言語,生來自帶常識。
既然如此,薩拉查亦耐心地同它解釋:【這是一個飼養箱……就是你住的地方。裡面鋪有楊木屑,還放了一個大水盆,你可以喝水和泡澡,還有一個桦樹洞,可以當躲避用……】
薩拉查正介紹間,海爾波已然悄無聲息地鑽入木箱之内,它在裡面逛了一圈,簡短地評價道:【不錯。】
【……這是暫時給你居住的住所。】薩拉查又解釋說道,【等你長大了,就該換地方了。】
海爾波緩慢地爬行到木箱中備好的粗糙樹皮上,它的鱗片表皮顔色黯淡,帶着一絲霧蒙蒙的感覺,眼睛更是被一層乳白籠罩。隻聽它飛快地伸縮蛇信:【嘶~我待會需要蛻皮,你千萬不要過來打擾我。】
薩拉查知道,剛出殼的幼蛇需要蛻胎皮,蛻完之後方才可以進食。一般幼蛇會在一星期左右蛻皮,但也有少數例外,看來蛇怪就是這個例外。他也十分清楚蛻皮對蛇類的重要意義,因此自然毫不猶豫答應下來:【知道了,我不會來幹擾你的。對了,我可以稱呼你為海爾波嗎?】突然想起,這個私自定下的名字還未征得蛇怪本蛇的同意,因此他特意詢問。
【為什麼要叫海爾波呢?】蛇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好奇發問。
【因為海爾波是第一個培育出蛇怪的巫師。】薩拉查回答道。
【原來如此,原來我的祖先是他培育出來的。】蛇怪偏了偏扁平的頭顱,像是在認真思考,片刻之後,他帶着一絲滿意說道,【海爾波這名字還挺好聽的,我喜歡。你又叫什麼名字呢?】
【薩拉查。】薩拉查神色溫柔地看着匍匐在樹皮上的蛇怪幼體,充滿期待地說道,【我叫薩拉查。】
因為蛻皮時期不得幹擾,薩拉查幹脆美美地睡了一覺。因清早才入睡,醒來時已是午時了,早已錯過用大廳的早餐時間。他先是走近木箱邊探望,發現海爾波仍舊趴在樹皮上一動不動,便不再關注它,轉而開始傳喚仆人,享用早餐。
那西卡因為之前西走廊的事情,觸犯了衆怒,現在尚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監牢内。沒有了家養小精靈的效命,薩拉查隻感覺做許多事都不方便了。
要不哪天找個由頭将那西卡放出來吧……但是大家會同意嗎?
薩拉查低頭思索着,等吃完早飯(或者應該說中飯)之後,他将目光轉向桌面上的回魂石戒指。他用一種奇異的眼光觀察它,帶着幾分警惕,又保持了一些不可明說的期待。
死亡三聖器……
回魂石……
死神的主人……
回魂石可以召回他人的靈魂,令想見到的死者以某種形式出現。
隻需輕輕地轉動它。
在hp原著中,哈利.波特用回魂石召喚了他的父母,以及小天狼星和盧平的靈魂,他們飄蕩在哈利身旁,給予他幫助和保護。
但同樣在hp原著中,《詩翁彼豆故事集》的《三兄弟的傳說》裡,老二召喚了喜歡但早逝的女孩靈魂,可女孩的魂魄卻不想重返人間,最終老二被沒有希望的渴望折磨瘋了,選擇了自殺。
這充分說明,試圖使用回魂石複活死者是不切實際的,人不該有非分的妄想。但是,若隻是單純地想見一面,或是陪伴片刻……
薩拉查有想見的人。
但他不知道,回魂石的副作用會不會降臨到他頭上。更重要的是,他不确定能否用回魂石召喚出來。
雖說他想召來的人确實不再這個世界,但他們并沒有死去。
薩拉查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的父母,諸多記憶穿插在他前二十多年的生命中,點點滴滴,如今皆因穿越而模糊不清,染上一層厚厚的白霧。他不再記得他是誰,任何能彰顯他身份的細節都不複存在。對于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他也隻有一個大概的印象,父親,母親,要好的朋友,還有經常來他家串門的表妹。
他均不認得他們的長相,也不記得他們的名字,更不知道他們住在何處,做什麼工作,每當嘗試回想時,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總會适時冒出,提醒這些人是真實存在的,但一遇到關鍵點,就被高斯模糊了一般,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起。
現在,父母在他的腦海深處,隻留下兩個沒有五官的粗略的人形影子。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迫切地想嘗試使用回魂石,看能否召喚他的父母。如果召喚成功,不但能知曉父母的具體模樣和身份,也能從父母口中,得知自己的名字。或許,待一見到父母,因穿越強制遺忘的記憶就能盡數複原呢。
但是回魂石……能召喚另一個世界的靈魂嗎?而且還是活的。
更何況,假使召喚成功,之後又該如何把父母的靈魂送回去呢?
這無疑是個問題,但薩拉查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拿起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