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這是艾瑞克聽完後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也正是薩拉查想要說的。

妖精作為魔法生物，再弱也總比麻瓜強，更何況他們還具備智慧，擅長制作煉金産品和各種攻、守城器具，如果是落單的妖精被數量衆多的麻瓜包圍殲滅尚可理解，一整支妖精都被麻瓜徹底滅族，這妖精幹什麼吃的？

“我都不知道，現在的妖精已經弱到這種地步了。”薩拉查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充滿諷刺意味地緩緩說道。

“我也很奇怪……”奧爾加臉上也流露出一絲輕蔑之色，又猶豫道，“……據最新消息說，是教廷的聖徒幹的。”

“聖徒有這等實力？”這回輪到艾瑞克嘲笑了，英國的聖徒什麼水準，他可是聽哥哥提過的，就隻會單一能力的家夥，怎麼可能是巫師和智慧魔法生物的對手？他語氣立刻添了幾分不耐煩：“奧爾加，你應該好好清理一下你的消息來源渠道了，這種小道消息就不要說了。”

“閣下，我知道這聽上去十分不可思議，但這不是小道消息，”奧爾加不得不連忙解釋，“這就是卡斯德伊家族賣給我們的消息。”

“這種假消息，你還花錢買？”耳尖的艾瑞克第一時間注意到那個“賣”字，頓時怒不可遏。

“等等，”薩拉查倒是将注意力放到了正常的地方，他安撫住弟弟，不敢置信地問道，“這是卡斯德伊的？”“卡斯德伊”四字被加了重音。

“是的。”奧爾加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卡斯德伊是法國北部最富盛名的巫師家族之一，它與許多英國南部巫師世家保持着良好的交流關系，當然也包括了斯萊特林。卡斯德伊一直是斯萊特林重要的情報提供商，它提供的信息大多及時、重要、可信。一般情況下，這個家族是不會做出故意毀壞自己名聲的事情來的，因為對商人來說，信譽一旦破壞，再恢複可就難了。

更何況，作為世家的他們也不屑這麼做。

所以這件事就變得古怪起來。斯萊特林堡跟卡斯德伊家族之間又并無龌蹉，卡斯德伊完全犯不着給斯萊特林使絆子，一沒有動機，二不符合利益最大化。思來想去，隻有可能是——

難道卡斯德伊收到的消息就是這樣的？薩拉查心中十分疑惑。他思考片刻，擡頭詢問奧爾加：“除了卡斯德伊，别的途徑的消息呢？我們不可能隻有它一個情報途徑。”

“是的。”奧爾加點點頭，随即皺了皺眉，“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平日比較可靠的情報人，也提供了相近的情報，都說妖精是被教廷幹掉的。當時我覺得他們的消息有些離譜，于是又專門收集了其他來源的情報，這裡面五花八門，有說是妖精自己遷移走的，但沒提舉族搬到哪裡，還有說是被同一片魔法森林的馬人幹掉的，但馬人一向熱愛和平……”他擡頭看了看薩拉查的臉色，後者直接示意對方繼續，于是他猶豫數秒方才說道：“還有一些傳的離譜的小道消息，說妖精是觸怒了神明，更有甚者，居然說是麻瓜的上帝神降了——這顯然是一派胡言。”

薩拉查微微颔首，贊同奧爾加最後的觀點，神明降世，這未免太扯了，也不知是誰編的。“有關神靈的傳說大多虛無缥缈，以後這種明顯為假的消息就不要收集了。”

奧爾加連忙應下。

“這三條信息裡，感覺還是妖精舉族遷走這條更可靠些。”艾瑞克摩挲着下巴，思考判斷道。

“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奧爾加回答說，“但是提供這條消息的來源并不是十分可靠，而最可靠的三條情報源都不約而同地提供了被教廷幹掉的這個信息。”

“所以，”薩拉查說，“你跟鋒哲也拿不準……”

奧爾加微微點頭。

這種狀況十分常見，古時候又沒有便利快捷的交通條件，更無能将地球上發生的任何一件事分享給全球的網絡體系，即使現代，兩國交戰，真真假假，光是情報這方面，就足夠波瀾壯闊。在古代，中歐到英國如此遙遠的距離，等訊息傳來，都不知過了幾手，早就被傳成不知什麼樣了，假消息更是滿天飛。此時，作為一名軍事或政治領袖，唯一的辦法就是自行判斷——這就相當考驗這位首領的水平了。

薩拉查沒料到自己也要被考驗一遭，他可是一無政治嗅覺，二無軍事能力，但眼下為了在奧爾加和艾瑞克面前表現出一個合格的家主形象，也隻能趕鴨子上架了。理智告訴他，艾瑞克說得有道理，舉族搬遷更符合邏輯，但直覺告訴他，這裡頭很可能有問題。

現實，有時候是不講邏輯的。

“鋒哲是怎麼看的？”薩拉查突然想到，主管堡内事務和情報多年的鋒哲，應該在這方面比他更富有經驗和智慧，他可以參考這位長者的判斷。

“瓦勒烏斯閣下認為，眼下最好收集更多的相關情報，再進行判斷。”奧爾加如是說明。

薩拉查颔首認可了這一對策：“就按他說的做吧。”

“那麼之前說的雙面鏡……”奧爾加又小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