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語氣嚴肅而又虔誠,“這裡記載了蜉蝣的誕生與起源。”
“初代王的智識開辟族群的意識,二代的存護保障了繁衍,三代的抗争斬斷了不公,四代的秩序維護着理想鄉的穩定與繁榮。”
他用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誘惑心相裡的電光刺猬。
“按照流程,小蜉蝣們該在這裡對自己的命運做出抉擇。”
“但流程總是一成不變也很沒趣。”
“想不想看看整個蟲族上一次全面内戰時的影像?”
“特别是奠定蜉蝣蟲族奪下四十六脈之一席位的那一戰。”
“帶領我們獲得勝利的四代王者,宇智波清和。”
宇智波佐助喃喃低語,“宇智波,清和?”
他沒聽錯吧。
無邊宇宙之外,他竟然聽到了宇智波的發音。
“不不不,是宇智波清和,不是宇智波·清和。”
安東指出佐助的停頓錯誤,“不要在奇怪的地方斷句。”
就好像織田·作之助不是織田作·之助一樣。
那是镌刻在靈魂深處的名,無關姓氏與家族。
隻是一個已死之人響應召喚回到人間之時,對于“你是誰?”這樣簡單問題的回答。
“我是宇智波清和。”
“我們并不要求您為一個陌生種族的榮耀與生存而戰,隻要您存在着,至少我們能擁有死在戰場上的權利,而不是成為黑河的養料。”
宇智波佐助還想多問幾句,就被安東帶着觸碰到了尖碑。
意識一瞬間下沉。
他最後聽到的是,“回去多學學曆史。”
浩渺的星空與蜿蜒盤旋的黑河都淪為背景,漫山遍野的蟲族屍體堆積出星球般的“陸地”。
蟲之上,是近似人類的身形。
屍山之頂站着瑩白色的人影,她赤足而立,雙手搭在後腰的雙刀,瑩白的發絲勾連瑩白的衣角,昏黑的背景色中她明亮的無比鮮豔。
“年幼的新王,止步于此吧。”
“你還太年輕,還沒找到祭器就死在這裡實在太可惜了。”
熔岩包裹着一位身形纖長的蟲,祂有着極長的尾翼與尖刺,發聲時露出猙獰的口器。
宇智波清和的回答,是她出鞘的刀刃。
“虛空蟲族支脈,第四王座,宇智波清和。”
“以秩序為基,向四十六主脈發起挑戰。”
熔岩巨蟲的語氣有些不耐煩,“秩序?守序陣營的家夥果然一根筋。”
稍後正經了語氣,“虛空蟲族支脈,第四王座,叛逆之焚,受邀,參戰。”
“說實話,我挺欣賞你剛剛的氣勢。”
“我不會手下留情,小鬼你躲不過這招的話,我可會很失望的,為你方才的姿态。”
祂長長尾翼的尖端是一根紅寶石質地一樣流光溢彩的長矛。
清和知道,那就是屬于王的祭器。
而她,還沒來得及去尋找。
宇智波清和缺乏五官的面龐上如水落蜻蜓般泛起波紋,再度睜開的眼睛露出血色的萬花筒寫輪眼。
與此同時,她身前浮現出一尊巨大的天狗骨架,空蕩的骨架長出血肉,生出四肢,張開雙翼。
須佐能乎的中央,身着深紅老式铠甲,長發炸毛的忍者睜開金色的瞳孔。
宇智波清和與宇智波斑的聲音用同一種語氣與口吻,異口同聲,“我不會輸。”
即使沒有祭器,她也不會輸。
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她有斑,有泉奈,有腳下身後心相裡無數蜉蝣純然的祝福與赴死的坦然。
她不可能懼戰。
她隻怕,死的不夠轟轟烈烈!!!
焚的一擊被接下,之後的戰鬥甚至因為輕敵還被削下一片赤紅的背甲。
祂注視着對面赤紅雙眼中孤注一擲的瘋狂,第一次升起了到底誰是混亂誰是守序的疑問。
“你這小鬼,真的是秩序嗎?”
怎麼比祂這個“叛逆”還要瘋?
“我有一個必須實現的理想,而要實現它,需要秩序,也需要力量。”
“生命起源于混沌,承載于身體,融于系統,遵守于規律,運行于秩序中。”
脫胎于無限月讀這個術的理想鄉計劃,她要給蜉蝣締造一個可以寄托靈魂的理想鄉,意識上載,做到精神壽命的延長。
幼崽會在理想鄉中得到知識與成長,不至于一出生就被迫進入黑河拼死戰鬥。
而這份力量,四十六主脈首席之位,可以給到她。
與天争壽本來就是以死相拼,就算在這裡終結也不算醜陋。
*
華麗的瑩白色鋒芒劃過天際,除了那片虛無的白,眼前再也看不見其他。
宇智波佐助有些迷茫地轉過頭,他沒發現自己已經能夠脫離安東獨立在宇宙行走了。
“所以,最後的結局,是赢了嗎?”
那樣的戰鬥,那樣的敵人。
“當然。”安東指着眼前的尖碑,“這是勝利者才有資格書寫姓名的戰利品。”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