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年裡萬萬沒想到世上竟有這般人,氣得心窩子難受,奈何他确實隻是個“外人”,一時間站在原地,想不到如何回話。
他祈求似地看向原音蘊。
原音蘊看不見他這人,自然也不會搭理他的請求。
原音蘊早就走了,聞茶也邁着步子跟過去,隻留下宴年裡一人立在寒風中。君遲雪裹了裹衣領,他這大師兄瞧着可憐,要站這兒不動吹風,他可不想陪着。
于是,君遲雪也加快步伐,沒多久就消失無蹤了。
路上,聞茶倒是有點擔心:“我說話不經腦子,你聽了我不許這不許那的話,會不會生氣?”
原音蘊随口道:“你之前上山,在茶館鬧事,也沒想過我是否會生氣。”
“那倒也是。”聞茶摸了摸鼻子,“你是不是想到馬上要見到你爹了,所以心情好了些?”
聞茶雖不會察言觀色,但也能明白,這幾個時辰裡,原音蘊的脾氣突然好了許多。想之前,自己貼在門上,裡頭可是直接讓他“滾”的。
原音蘊回頭,目光落在聞茶肩膀上:“和我爹有什麼關系?”
聞茶知道自己猜錯了,試探問:“難不成是因為我?”果真幾個時辰裡就窺探到我美好的一面,對我刮目相看了?
原音蘊腳步停住,手伸過去,就在聞茶馬上要浮現羞澀之情的時候,原音蘊從聞茶袖子裡掏出了一個東西。
是法寶。
“你又鑽進去了?”原音蘊語氣算不得好,“還躲在裡頭睡覺?”
法寶被當場抓獲,邊害怕邊為自己辯解:“主人,大傻子身上有股香味,實在好聞,我忍不得想躺在他袖子裡休息。主人,我也沒做什麼大錯事啊。”
回應它的,是原音蘊标志性的冷笑。
法寶這回不敢辯解了,小聲道:“主人,您告訴我哪裡錯了,我一定改!是我老待在大傻子袖子裡,主人您覺得我對您不忠心了嗎?您放心,我對您一定忠心耿耿,我隻能是您的法寶!”
原音蘊懶得瞧它。
法寶見勢不妙,趕緊改口:“難不成主人您……不是覺得我不忠?”
可是除了不忠心,主人還能因為什麼生氣呢?
法寶用它小小的腦子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問:“不是怪我不忠心嗎?那難道是不想讓我躺在大傻子袖子裡,主人您放心!”
法寶一下子離聞茶幾米遠。
“主人,大傻子隻能是您的大傻子,我隻是一個法寶,對他沒有特别的意思!”
這回連聞茶都震驚了。
他看了那麼多小說,腦回路早已清奇無比,卻沒想到,法寶的腦回路更勝一籌。聞茶忍不住想拍大腿,我怎麼沒想到還有這種可能呢!
原音蘊怕是也沒想到,被法寶的這句話說得身形一晃。好在他尚且冷靜,也不知道是氣累了,還是習慣了這群傻子。
“他叫聞茶。”原音蘊拂袖而去。
法寶這才明白,它偷偷跟聞茶說:“我猜錯了,他不是在吃醋,原來是不讓我喊你大傻子,因為你有名字,對不起,我不叫你傻子了。”
聞茶:“……”
他擡眼看見原音蘊馬上要消失在視線裡,急忙跟了過去。
原音蘊找了一件飛行法器,法器似一輛巨大的馬車,隻不過馬車由馬兒拖行,這法器卻浮在半空中,借助無形的力量,往前駛去。
法器很大,能容納十個人,聞茶尋了個位子,剛巧坐在原音蘊身邊。
原音蘊掃了一眼,空間巨大,偏偏聞茶哪兒都不坐,非得和自己擠着。不過這回,原音蘊沒出聲,他閉目養神,聞茶也識趣地沒說話。
沒一會兒功夫,馬車就落了地。
築峰仙宗人頭攢動,打扮得仙氣飄飄的修士們擠作一團,都等着一睹美人芳容。
原音蘊道:“跟好我。”
聞茶乖得不行,小聲應道:“我跟着你。”
原音蘊繞過人群,尋了個靜谧的小道,領着聞茶往前走。
“我爹受了點傷,又弄丢了儲物袋,現借住在築峰仙宗,等我接他回去。”原音蘊解釋了一半,突然收聲,腳步也跟着停住。
聞茶險些撞到原音蘊的後背。盯着挺拔的後背,暗道“可惜”的時候,原音蘊突然開口:“你先下山。”
聞茶不解:“我走個山路不累的。”
原音蘊說:“你下去,我去找我爹。”
聞茶覺得奇怪,怎麼聽着原音蘊不太想讓自己見他爹的樣子。
原音蘊确實不太想讓聞茶和自己親爹見面,他剛往前踏出一步,就感覺到不對勁。
聞茶指着前方:“有個人捂着胸口走過來了。”
那人原本走得很慢,看見聞茶和原音蘊兩人的瞬間,突然健步如飛。
“音蘊!”那人喜形于色,“爹許久沒見你,太過想念,便急着出來等你,正好你也到了!”
話音還沒消散,原風綽側頭,瞧見了聞茶,四目相對,聞茶聽見原風綽說:“唉?真的嗎?”
然後他又自顧自點了頭,目光灼灼盯着聞茶。
聞茶被看得滿面疑惑。
原風綽激動道:“你跟我回遠仙宗,當我兒子的道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