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成日和我黏在一起的柳華清。不管去哪，他都陪我一起，連早上的請安都免了，他甚至把公務都搬到了我房間裡做，趁我午睡和看書的閑散時間趕緊做完。可能是關系拉近了，他逐漸在我面前露出更自然的一面，有時候累了會靠過來蹭蹭我的脖子，有時候躺在我腿上發呆，用那種膩的拉絲的眼神看着我。晚上也是，一定要抱得緊緊的才能睡。

昨天午後在花園裡碰到顧成靖，他顯然是有些尴尬，想說又不敢說的。我們三個并肩走了一會，柳華清就說要我回屋歇歇。我看顧成靖皺了下眉，發現我在看他又裝作大度，強顔歡笑把我們送走了。

畢竟剛鬧完，他再和柳華清争寵就顯得毫無長進了。柳華清大概是猜到他的顧慮，明目張膽的搶人，回去的路上心情明顯很好，悄悄牽上我的手，還輕輕搖了搖。

幼稚。我在心裡偷偷笑他。

同時和兩個人這樣暧昧，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但一定要我選擇又怎麼都不好。算了，反正我總要回去的，這段日子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

3.

我剛吃飽放下筷子，就感覺桌下有人碰我的腿，我側頭一看，顧成靖有點臉紅，靠過來問我：“今晚我陪你，好嗎？”

好直白，我有點不好意思，一想到和他同床共枕，總歸還是會有些尴尬。但是他刻意放低了姿态，期期艾艾地邀請，我真的不好拒絕。更何況這些天幾乎沒和他一起，他也沒去找柳華清的麻煩，他如此真心，總要給些回應的。

我點了點頭，朝他笑了下，他的眼神頓時雀躍了許多。我起身離開，柳華清并未阻攔，很體面的說了句：“殿下晚安。”

“晚安。”，我甫一開口，顧成靖就過來牽住了我的手，宣誓主權一樣。我失笑，這種無傷大雅的吃醋并不讨厭，反倒有些可愛。

今晚沒什麼風，月亮很亮，溫度不冷不熱，很是宜人。我的心情很好，我和顧成靖一路上牽着手慢慢散步回主院，還真沒感到很尴尬。但等到洗漱完，躺在床上時，就有點變味了。

他側躺着看我，我有些不知所措，直直的平躺着，保持着距離。盡管如此，暧昧的氣氛還是讓我的心砰砰跳，好奇怪的感覺。我把手放在肚子上，不和他有任何的身體接觸。

窸窸窣窣的聲音，顧成靖把胳膊從被窩裡伸出來，試探性的摸上了我的手。

我咽了口唾沫，好尴尬。但是把手挪開會更尴尬吧，明明剛才一路都是牽着手回來的，現在怎麼會這麼羞澀。

他的手很大，較柳華清的要粗糙很多，虎口和掌心都有練武磨出的繭子。他蓋着我的手，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黏在我身上。

他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我愛你，靈兒。”

我被吓了一跳，顧成靖從來不是會主動表達感情的人，他一向是那種重視行為遠勝過言語的男人，我忍不住扭頭看向他，欲言又止：“你…”

他移開了視線，垂眸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在躲避我的疑問。這麼直白的傾瀉愛意對他來說似乎很不熟悉，他抿抿嘴，斟酌着開口：“你不是喜歡我這樣做嗎？總是…之前總是纏着我要聽。”

我心裡五味陳雜，一絲愧疚從我心底升起。我說不清具體是因為什麼，但我好像不該冷落他至此。

我轉身面向他，沒敢看他的表情。他在我轉過來時就已經張開手準備好要摟住我了。我如他預料的一般，枕在了他的胳膊上，埋在他懷裡抱着他。

如果是原本的世界的話…如果是原本的顧成靖，他絕不會因為我喜歡什麼而改變自己的，他不會為了讨好我而做出讓自己不舒服的事的。

顧成靖的手撫摸着我的頭，溫柔到了極點。

“睡吧。”，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