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憩，沈之凝照常和一群姐妹聚在操場樹蔭下的乒乓球桌上談天說地打發時間，高一最自由，高二緊湊高三緊張，加之她們這群人大部分都有殷實的家底做後盾，學習壓力相對其他同學自是輕松很多，雖然努力，但不卷。午休嘛，沒必要浪費在成堆的習題書海裡，勞逸結合才最惬意。

顧婕最近和心儀的籃球社長打得火熱，衆人聊天的間隙指尖還不忘在手機上噼啪飛舞，見她不加掩飾的滿面春風，姜予忍不住打趣，“瞧瞧，某些人撩漢撩得不亦樂乎呢。”

沉浸初戀的女生腼腆含羞，不自覺泛起紅暈，“哎呀，我們李社長這幾天代表學校去隔壁市比賽來着，這不正在如隔三秋中。”

沈之凝嗤之以鼻，“啧啧，甜甜蜜蜜的小情侶，真是好不羨慕捏。”

合上手機，顧婕忽然想起不久前生日宴上的大冒險，八卦之心油然而起，湊近暧昧一笑，“還羨慕我呢，不如自己談一個呀！話說上回你叫來護送你回家的騎士鐘學長呢？怎麼說，就沒點後續故事？”

正刷着微博的手一頓，後續故事麼？好像是有，又好像什麼也沒。意興闌珊地敷衍回答，“人家是正經學霸，自然不會早戀，你以為别人都像你們一樣閑。”

顧婕不以為然，“切，别拿學霸那套當借口，我不信還有男生能抵得住我們凝凝的魅力？”

談笑間，話題的主人正風塵仆仆地走進學校，仿似覺察到操場這頭的注視，甚至向她們的方向微微颔首，緊接着匆匆消失在教學樓。

顧婕眼尖，止不住稱奇，“哇塞，看見沒？你們看見沒！鐘學長剛是在向凝凝打招呼吧？”

突然被cue，沈之凝也不确定，但方才那人似乎确實是朝着自己的方向示意，但這又怎樣？說明不了什麼。不由斟酌解釋，“呃，鐘意學長……應該一門心思撲在學習和家人上吧，除了家庭環境無法選擇，他什麼都很優秀。”在她看來，鐘意和其他阿谀谄媚的男生全然不同，也許他堅毅隐忍，也許他精研刻苦，也許他志在千裡，但絕不屬于見色起意的膚淺之流。

“什麼都很優秀”，似乎還是第一次從姐妹口中聽到這麼直截了當的欣賞，姜予難免有些訝異，“評價很高哦，不愧是排在你感興趣榜單NO.1的人。”

顧婕不忘順勢拱火，“可不嘛！感興趣就追呗，我們李社長之前還自诩拒絕一切表白呢，還不是被我順利攻下，凝凝你在怕什麼？馬上人都要畢業了，到時候可别一别兩寬追悔莫急哦！”

得得得，這都什麼跟什麼，怎麼話題還集中到自己身上來了？追人？這麼離譜的事絕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向來隻有男生主動表白的份，從沒她率先低頭示好的先例。何況對鐘意的感覺，自己也沒理清，喜歡麼？反正不讨厭。心動麼？反正不抵觸。

一直在隔岸觀火的高二學姐作為過來人，仿佛一眼看透沈之凝心裡的彎彎繞繞，也許她并不是戀人未滿的狀态，隻是缺少一個說服自己勇敢的理由。不禁加入拱火的隊伍，“嘿嘿，旁觀者清，該說不說反正我覺得凝凝對鐘學長還是不一樣的。”

沈之凝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徒增紛擾，随口掰了個借口轉移話題，“害，我說你們大夥就别瞎起哄了，本小姐家教嚴呢，暫時不考慮找對象。不說了不說了，别耽誤我去包幹區掃樹葉，又是一頓苦力輸出，拜拜了各位！”

學姐不緊不慢，“凝凝，不如我們打個賭，你若是赢了，我們幫你打掃一個學期的包幹區，如何？”

收回邁出的腳步，沈之凝果然心動了，“嗯？真的假的！啥賭，說來聽聽。”

“拿下鐘學長，算我們輸。”

……

幾裡之外的鐘意同學，忽然無端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