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低頭入眼即是一片暗紅，奶白的綢緞魚尾裙很快被潑灑的紅酒暈開，似朵綻放的妖娆曼陀羅。

自知闖禍的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起來，趕忙不停道歉，“對不起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我……”

動靜一時有點大，甚至鐘意都往這幾不可聞地望了一眼。

沈之凝自然不會和小朋友一般計較，隻是可惜了這條沒穿到宴會就結束使命的D家高定，順手從身旁的甜品台取下一塊芝士蛋糕遞給正哭得手足無措的小女孩，輕揉圓圓的小腦袋，溫聲道，“多大點事兒，姐姐還有别的衣服可以換，我們不許哭了哦。”

小女生的母親聞聲而至，雖然不認識沈之凝，想到今晚在場嘉賓們的身份皆非富即貴，心中不免忐忑。正待訓斥女兒，被沈之凝拉住，“我真沒事，不要怪她啦。”

小孩的心情來得快去得也快，見漂亮姐姐絲毫沒責問自己的意思，反倒還一個勁在媽媽面前替自己說話，淚痕未幹的小臉蛋頓時雨過天晴，露出可愛的小虎牙，“姐姐人美心善！姐姐真好！”

母女走後，看着白緞裙上突兀的酒漬，沈之凝有點犯愁，剛才說有備用裙當然是安慰小朋友的話。

“我有備用裙，跟我來吧。”溫柔婉轉的女聲将至，擡頭看清來人，沈之凝有些意外。

看出她的遲疑，文穎坦然解釋，“樓上有我們的包間，我帶了備用裙，不介意的話我帶沈小姐上去更換。”

變故來的突然，顧婕怔楞回神，呵，我們？還真是茶言茶語。忙拉住沈之凝，“之凝别聽她的！我保姆車上還有幾套禮服呢，我帶你去換。”說罷略帶挑釁的睨了眼文穎。

有趣。

沈之凝好奇文穎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畢竟自己以前沒少挨過她的針對，既然人家落落大方出手相助，她當然也應該坦然奉陪。微微一笑，安撫顧婕，“宴會快開始了，停車場離這有點距離。如此有勞文小姐帶路，麻煩了。”

二樓，饒是見過世面的沈之凝也不免由衷贊歎公館的獨妙設計。區别于傳統休息室，貴賓廳的裝潢風格将中式複古與歐式優雅融合得淋漓盡緻，格調滿滿的古典純音，點點燈光亮而不耀，在牆上暈開美妙光暈，巧奪天工的楠木刻雕吧台，隐隐嵌入若幹枚祖母綠鑽，精緻玲珑，低調奢靡。

文穎從屏風後取出一條白青暗紋的旗袍遞給沈之凝，“我隻帶了一條裙子，你也不胖，想來一定能穿。”

雖然在西式酒會上穿旗袍有些不合時宜，但國粹就是最美的，沈之凝也不墨迹，起身去屏風後更衣。

拾掇片刻，翩若驚鴻的美人婷婷而出，原本披落的卷發随意髻起，姣好的脖頸線似水中之月，凹凸有緻的完美無瑕，含蓄内斂的水滴領反添一絲純欲的誘惑，朱唇翠秀，眼波琉璃。

文穎暗歎一聲妖精，“怎麼樣，能穿吧？”

沈之凝望着鏡中曲線流暢的自己，聳聳肩，“還行吧，除了胸有點緊。”

“咳……”還真是沒臉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