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沈之凝倒了杯熱果茶,文穎随口而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沒多久,一個月都不到呢。”
當年執意離開的人,如今毫無征兆地回國,故人重逢,文穎沒來由覺得心下難安,“這次回來,還走麼?”
“不走,肯定是祖國媽媽的懷抱香啊。”
指節輕敲桌面,文穎遲疑出聲,“你……回來沒别的想法?”
沈之凝一頓,她當然知道對方醉溫之意不在酒的目的,随性晃動手中的水杯,琉璃在燈光映射下閃出點點晶瑩,“本小姐自然是回來搞事業的了。”生起了逗弄的心思,貼近對方,一字一頓道,“文小姐好像希望我有什麼别的想法?”
文穎别開目光,挑眉微哼,“最好是這樣。”
轉身待走,回身冷凝提醒,“别再招惹他。”
沈之凝重新站定,輕輕放下水杯,“你的擔心好像有點多餘呢。”漫不經心地微笑,“好歹我也在法國混了幾個年頭,你覺得我會缺Date的小鮮肉?年少輕狂罷了,我沈之凝怎麼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文穎止住腳步,回頭便對上女人狀似玩味的眼神,罷了,她不想在這裡消耗時間,“記住你的話,說到做到。”
誰也沒注意到,門外的男子眼眸深邃,緊握成拳。
信步而入走向文穎,仿似剛才的沉郁隻是一瞬錯覺,“怎麼上來了,也不說聲。”
傾身自然地輕挽住來人,柔聲道,“陪之凝上來換件衣服,你剛在應酬,這點小事就不打擾你了。”說罷探究地看向鐘意,企圖抓住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轉變。
男人恍若未聞,蓦地脫下西裝為身旁的女子罩上,“冷氣足,也不怕凍着。”
突如其來的關心,文穎不禁面色一紅。
看着眼前溫情脈脈的兩人,沈之凝隻覺自己尴尬又多餘。有鐘意噓寒問暖的諄諄關懷,文穎還擔心她什麼,他們,再見早已陌路。
“無關的人,以後不用過多操心。”語氣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文穎一怔,似是沒料到男人的态度會如此淡漠。
說完略過沈之凝緩步走到吧台,順勢倒了杯熱巧端給文穎,“喝點熱飲暖胃,馬上開場舞了。”
待對方喝完,鐘意極其自然地接過水杯靜置桌面,向文穎伸手待牽,俨然一副邀請舞伴的姿勢。
目及所處,沈之凝不禁盯住男人攤開的掌心,不知他的手緣是否還有常年辛勤留下的薄繭,是否還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溫熱,寬大的手掌仿似帶着魔力,引誘她上前探其究竟。手不自覺擡起,這個她曾經撫過千遍萬遍的厚掌,近在咫尺。
兩手相接打斷了思緒。
是了,手還是那隻手,握的早已不是舊人。
沈之凝啼笑皆非地順勢擡手輕捋耳鬓的碎發,勉力保持微笑,望向面前的兩人,加重語氣,“咳,那我這個無關的人就不做燈泡了,謝謝今天的裙子。”不待回答,徑自走出房間。
休息室的門無聲合上,文穎抽開手,“人走了。”
“嗯。”
文穎無奈歎息,“剛才……怎麼不打個招呼?”
“沒必要。”一如既往的清冷語調,聽不出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