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未落略一沉吟,決定暫時不管玄錦這來無影去無蹤的王八羔子,先把正事兒解決了再說。
這地洞挖的并不深,也足夠高,一人半長,通過得極容易,若是鑄造絕非一朝一夕。
蘇未落想把路暗暗記下來,走了沒兩步就放棄了,破罐子破摔的跟着耗子走,也不看路,巧玉便明白她這路癡又犯了。
卻也沒戳破她,隻自己暗暗把路記下來了。
這耗子倒也還算警惕,明顯看得出來帶他們在這裡頭是七拐八拐,就是不往正地方走。
蘇未落雖不記路,卻也不是傻子,涼涼的飄過來一句:“你說這人要是連路都認不清了,那是不是老糊塗了?還留着,幹什麼呀?”
那耗子聞言一個哆嗦,再不敢領着他們仨來回穿插。
巧玉聽得一臉黑線。
蘇未落卻極滿意,沒一點自覺自知。
中途遇上好些個來回走的,沒一例外全是男人,連一點花兒影都見不着。
蘇未落也是個碎嘴子的,得這耗子好欺負,張嘴便問:“你們這兒平時也沒個女人,黑壓壓的全一色兒老爺們兒,有什麼意思?”
耗子露出男人獨有的猥瑣笑容:“咱們自然是無福消受,但二爺的房裡,可是養了不止一個女人。”
“哦,”蘇未落挑眉,“你們寨子多大呢,女人可他一個撈去了?”
耗子脫口而出,“咱們寨子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總共一百八十來人,但誰敢于二爺搶呢?”
蘇未落暗暗記下了這寨子的人數。
耗子絲毫沒有自己已經被套話的自覺,說起這個竟是來了興緻,還在那裡滔滔不絕,。
“但是二爺若是摘了面具,也絕對是我們這裡頂潇灑的一個,也難怪那群姑娘都跟他呢......”
蘇未落的腳步一頓,望着前頭的亮光,心中估摸着是到了,便向嶽朗使了個眼色,嶽朗心領神會,悄悄走到耗子後面,擡手便是一記手刀。
耗子卡在嗓子裡還有半截話沒吐出來,便昏死過去。
蘇未落細細貼了自己臉上的這層人皮,向着光亮處走了過去。
豁然開朗,耗子的地兒挑的十分獨特。
她讓他來帶他們去見“兄弟們”,便是要選人最多的地方——食堂。
她也是膽子大,瞄了一眼裡面沒有正牌的陳立和大當家,便毫無心理壓力的踏了進去。
眼下那群坐着吃肉喝酒,唾沫橫飛的糙漢子一瞅見兩人過來了,紛紛起身行禮:“大當家,二爺。”
蘇未落笑眯眯的應了一聲,巧玉藏在她後面,沒吱聲。
這黑壓壓一片陌生敵人,她竟也絲毫不懼,淡定的混迹于其中。
“兄弟們客氣了,都吃吧,廚房的飯菜可還合胃口?”
衆人倒是沒多想,印象中二爺一直彬彬有禮。
倒是大當家,今日一副被人數落的可憐模樣窩在後面,别不是……
終有一人不忍道:“大當家可是又犯了錯?二爺就軟軟心,别罰大當家了吧。”
蘇未落心中明了二人是這種上下級關系,面上做出來了一副模樣:“你們這大當家,今日可是犯了多大的,你們可曉得?”
巧玉隻得陪着她演戲。
巧玉犯了多大錯,他們自然不曉得,隻能道:“大當家也不是有心的,要不二爺就……”
蘇未落冷哼一聲:“把咱們寨子一百八十個膽子借他,料他也不敢。”
平日裡雖然二爺地位在大當家之上,卻也極少這麼當着衆人的面兒苛責他,可見是犯了大錯。
他們不敢再勸,隻得回去吃自己的飯。
蘇未落佯裝怒火坐下來,與她旁邊的一個打探起來:“那些東西,都如數運會寨子裡了嗎?”
那人怕她還在氣頭上,忙答:“都運回來了,就等時間到了,兄弟們就直接運去京城!”
京城?
蘇未落面上依舊冷硬如鐵:“做的不錯,若是這事兒成了,我重重有賞。”
這人腆着笑臉應承着。
尋了借口出了這裡,嶽朗在外頭等着,剛才他在外頭聽得眉頭直皺。
巧玉倒是把二人對話停了個真切:“公主,剛才那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蘇未落眯了眯眼:“我竟小看這幫人了,沒想到,他們的胃口這麼大,竟是要直接吞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