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反應很快,僅是愣了下就道:“您的意思是……”這個是假的?
後面的話沒說出口,蘇未落也了然她是什麼意思了。
“七八成吧。”蘇未落答的漫不經心,心裡想着事兒。
前些年來的時候,她還記得這男人有多疼愛自己的那個寶貝女兒,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就差捧手心裡供着了。
當時她還奇,還有人這麼寵閨女的,這小姑娘當着她爹的面說以後想跟她學,做個女将軍,當兵打仗,統帥三軍。
畢竟像長公主殿下這樣奇葩還是少數,蘇未落尋思着,這她爹怎麼都不可能同意吧?這麼小這麼嬌弱一女娃,跟她似的當将軍?
鬧呢嗎。
哪道她爹就揉了揉她的腦袋,說了句“好”。
蘇未落也算是有爹生沒爹管,但也是大概曉得天下的爹都什麼樣兒。
她好奇,就問呐:“您不是哄她呢吧,小孩兒記父母答應的事兒記性可好了,大了是要鬧的,别怪我沒提醒您啊。”
誰想她爹就那麼笑了笑:“我哪舍得騙她,她娘沒得早,我也沒想過再娶,就這麼一個姑娘,我都舍不得嫁出去,以後想幹嘛,我也都随她。”
蘇未落因為幾車糧草,記了南山鎮這麼多年;就因為這麼一句話,記了這個縣令這麼多年。
如今倒是開了眼了,小姑娘眼裡的懼怕一點兒不做僞,估計這段時間沒少打罵。
剛才從他身邊過去,還一股子廉價的脂粉味兒,熏的她鼻子疼。
要不是突然受什麼打擊混到女人堆兒裡去,這縣令就是早被狸貓換太子了。
隻是不知道,如今這位,圖的是什麼。
要說是圖他的官位吧,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官,要說圖他的俸祿吧,估計一年到頭散下來的錢也就夠個溫飽。
那這企圖就很值得猜一下了。
“先别打草驚蛇了,”蘇未落渾身上下跟沒骨頭似的,往床上一倒就不動彈了,“估計今天晚上他會有些動作,那誰……嶽朗……是這名兒吧,注意,重點保護我啊。”
嶽朗:“……是。”
快來個人為民除害吧。
“行了,去偏房睡吧。”蘇未落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枕頭上,閉上了眼。
她這人說嬌氣也嬌氣,說能忍也能忍,待在京都的時候,衣領子稍微有點緊了她都要計較,但是在外面,就是寒冰酷暑她也不帶吱一聲的。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堅強了。
蘇未落如是想到。
夜色微涼,山中的風靜的沒發出一點兒聲響,隻留下一撮葉兒幽幽的打璇兒往下飄,蘇未落眼瞅着一根不算很細的竹筒戳破了窗戶紙,滋滋的往外冒着白煙兒。
……這誰家的不專業綁架手法啊,她想給個面子都勉強。
倒是嶽朗,偏室離這并不太遠,他很快注意到了不對勁,從那邊過來了,很聰明的沒發出聲來。
蘇未落見他過來,姿勢沒變,隻擡了眼皮懶懶的瞧了他一眼。
嶽朗懂了她的意思,卻是皺了皺眉。
眼瞅着這白煙兒都要把人蓋住了,估計外面的也快進來了,蘇未落閉上了眼,呼吸放的很平緩。
嶽朗猶豫了一下,找了個不太丢人的姿勢躺了下去。
外面的人小心翼翼的推門,還很謹慎的等這白煙散了才敢進。
蘇未落憋了半天才忍住沒把嘴裡這哈欠打出來,這人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呢,做個壞事都做不利落。
來的卻不是頂着陳立面容的狸貓,是個賊眉鼠目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