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少女還曉得來哄他:“不過上回要沒有你,我和大哥應該也不能那麼快就到。”
這小丫頭,打個巴掌給個棗,在軍營待了老些年,也不知道跟誰學的,讓人氣不起來。
蘇未落蘇未柳長的不像,最像兄妹倆的地方就是都是路癡,走過三遍仍然記不住路的那種。
蘇未柳勒住缰繩,輕咳一聲:“到了,下馬吧。”
少女利落的一翻身,衣角飛起,劃出潇灑的弧度,比起她來,兩個男人雖然也不差,卻也沒那麼幹脆。
她拍了拍白馬,白馬親昵的蹭了蹭她,反觀蘇未瑾,黑馬鼻孔朝天,沖他噴了口氣。
蘇未落樂出了聲。
入眼一派恢宏,卻又有着小橋流水的靜谧。
“這兒就是江柳畔,國音寺?”
少女歎道,
“江柳共風煙,國音寺當真是氣派。”
來往人群無意識的看向聲音清脆的少女,隻見那一張氤氲了闌珊風花的臉揚着一江春色。
無論誰看了都要歎一句。
這是誰家的女兒,長得真叫一個俊!
喲,後面的兩個小夥子也不錯,翩翩公子少年郎,不知是否婚配,可還收侍妾……
“落落,佛家重地,勿要擾了人家清淨。”蘇未柳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遞給了門口的小和尚,“小師父,在下蘇未柳,攜家弟家妹求見住持。”
小和尚借過玉佩,摸了摸晶瑩的玉身,在摸到印着“音”字的刻字後,雙手合十對着他們微微點頭:“阿彌陀佛,請三位施主随小僧進寺。”
看着外面人來人往,蘇未落小聲嘀咕着:“這也沒排隊啊,大哥又騙我。”
這國音寺雖說外面看着恢宏氣派,但也僅僅就外面看着,最多再加上香客拜佛的禮堂,其他地方看着着實有些簡陋。
最最普通的紅磚牆瓦,最最普通的雜草野花,偏偏讓世人追捧。
蘇未落看着看着就沒什麼意思了,她這人向來喜好新鮮,這千篇一律的小路她走的快有些膩了。
身後的蘇未瑾卻是一臉莊嚴,扇子都收了起來,話也不說了,逗他也不說,好像這裡是什麼神聖不可侵犯之地。
前面的蘇未柳正一臉溫和笑容,不知道在和那小和尚說些什麼。
蘇未落百般無聊,她是最閑不住的,國音寺偏偏大的很,曲徑通幽,這走了快一刻鐘,連那什麼住持的影兒都沒看到。
早知道還不如和玄錦那幾個去京城新開的天上人間樓呢,聽說有好多貌美的姐姐,而且人人都會吹曲兒。
她幹嘛要來這兒受這鳥罪?
就在她抱怨不斷的時候,這位神秘的住持終于出場了。
她原本以為,有生之年能混到住持的人物向來得是一臉花白胡子的秃頭老爺爺,但沒想到這個居然是個倍兒年輕的和尚。
長得還挺俊。
就是眉宇間揮之不去的恬淡滄桑,擱在那并不年老的面容上并不搭,看着讓人有點不舒服。
這位住持和領他們進來的小和尚年紀看起來差不多大,可倆人往哪兒一站,差距很明顯就出來了。
那小和尚點頭示意,轉身順着來時的路走了。
住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蘇未落沒那多講究,大大咧咧的直接踏了進去,一進屋,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撲面而來,好聞的很。
住持仍然笑着,四人隔桌而坐。
“音塵大師,見笑了,”蘇未柳回頭警示性的看了她一眼,歉意的笑了笑,“家妹這個性子……”
“無妨。”音塵笑笑,“公主生性活潑,這是好事。”
蘇未落覺得這個音塵的聲音極悅耳,調子就像那些教她課的太傅一樣,悠悠的,但那些太傅聽着讓人着急,恨不得進他嘴裡把話摳出來,但這個音塵卻隻讓人身心都跟着放松下來了。
“二皇子,”音塵将玉佩遞給他:“當年你于老衲有恩,便贈了此玉相許一個承諾,如今可是要兌現此諾?”
老衲?
蘇未落覺得好笑。
這人分明一點都不老。
“……是,”蘇未柳道,“傳聞音塵大師料事如神,為蔔先知,當年您預料家妹必定屢建戰功,馳騁沙場,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那,可否請您看看,我們兄妹三人的命格,是否與那張龍椅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