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映白坐在涼台邊,拿着一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着爐邊的煙霧,問謝乘風:“你們今天這麼早就關門了?”
翡翠街是個景區,裡邊有不少酒館,按理說營業時間一般都到零點才結束。
謝乘風手裡抛起了打火機:“這兩天配合檢修,關門都早。”
許映白點點頭,默不作聲地看着那支一上一下的打火機。
謝乘風察覺到他的目光,‘啪’地一聲接住下落的打火機,攥在手心裡:“羽菲...跟我一樣,我們一起長大,她不愛說話,别介意。”
剛換好衣服出來的沈羽菲正好聽到這句話,走到二人面前,盯着她哥看一會,又盯着許映白看一會。
許映白并沒有在意這件事情,還沒等他跟謝乘風解釋,就被沈羽菲這雙大眼睛盯着瞧,許映白擔心她誤會,開口準備解釋:“我——”
“你好。”沈羽菲打斷了他的話,主動伸出手,“我叫沈羽菲,剛才對不起。”
大眼睛的神情鄭重且嚴肅。
許映白握了下她指尖:“你跟你哥一樣酷。”
沈羽菲勾了勾唇角,又看了她哥一眼,沒說話,坐進了涼台裡玩手機。
謝乘風不僅自帶招人系統,估計也帶招貓系統,小白喜歡他許映白早就知道了,可他不知道為什麼連謝乘風身邊的人小白也這麼喜歡。
沈羽菲坐下沒五分鐘,小白就恬不知恥地去人家身邊撒嬌賣乖了。
許映白看着小白用小爪子夠人衣服,想着以沈羽菲生人勿進的性格來說大約會給它一把揮開。
小白不知社會險惡,讓沈羽菲給它漲漲記性挺好的,許映白打算看看這個不孝子的翻車現場。
“喵~”小白努力地往沈羽菲上身趴。
沈羽菲放下手機,跟那團毛絨絨對視,片刻,她居然抱起小白,蹭了蹭它腦袋,沖着它發出一聲十分‘兇狠’的:“喵!”
翻車的許老闆:“?”
“傻了吧?”謝乘風笑他,“羽菲喜歡小動物。”
翻車還被人知道了的許老闆:“行。”
妮娅大概很喜歡異域風,連平時在家穿的衣服也是這個風格,她踩着拖鞋站在門口,朗聲問院内幾人:“我要訂奶茶了,你們喝不喝?”
易征剛把串擺在燒烤架上,揮了揮手:“我喝酒。”
謝乘風湊近少許,問許映白:“你想喝什麼?”
酒,還是奶茶....許映白捏着扇柄思考片刻,選擇了奶茶。
訂的奶茶就在隔壁街,送到的同時烤串好的也差不多了。
“來來來,先吃先吃。”易征拿着一把蒲扇,技術娴熟,像是幹熟了這套流程的人。
羊肉串烤的滋滋冒油,香味誘人,涼台中間有塊兒升降闆,幾個人圍着桌闆,就着啤酒吃着燒烤,惬意的不得了。
謝乘風咬了一口肉串,拿紙巾擦了擦嘴,對在台邊的易征說:“易征,少放點辣。”
易征就着燒烤架,吃的方便,新鮮出爐的食材總是他先吃,聞言頭也沒回,啃着肉串回他:“我也沒多放啊,你矯情個屁。”
話音剛落,易征屁股上挨了一腳,他又回身,對許映白哈哈一笑:“我們說話随便的很,你..别介意哈。”
謝乘風的腿還未收回,許映白沒忍住又笑,連忙擺了下手:“不會,該怎麼玩怎麼玩,我不矯情。”
易征一拍手:“乘風,你瞧瞧人許老闆多給面子,學着點。”
謝乘風蜷起踹人的那條腿,姿勢看上去很别扭,他也不理易征,笑問許映白:“你是不是指桑罵槐?”
許映白否認:“我沒有那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謝乘風平常都是極其善解人意的,沒有像現在這樣不依不饒過,他又問,“我剛踹完易征,你扭頭跟他一夥了,幹嗎?欺負我?你剛是不是還笑了?”
二人離的很近,謝乘風又故意貼着他追問,許映白喉間微不可察地滾動一下,還沒等回答,坐在斜對面的妮娅手裡拿着一串蔬菜卷,笑嘻嘻地接道:“小謝哥什麼時候學會撒嬌了?”
小謝哥?撒嬌?
新鮮的稱呼,新鮮的詞彙,許映白捏着耳朵品着剛才謝乘風問的那句話,語氣、眼神......還真是有點這意思。
“小謝哥?”許映白随着他們的稱呼叫,“剛在撒嬌?”
謝乘風坐直身體,又低頭開了罐啤酒:“胡扯什麼。”
沈羽菲似乎挺樂意跟她哥作對,又特意強調:“哥,你為什麼要跟人撒嬌?”
兩人圍剿還不夠,謝乘風沒想到沈羽菲竟然也有參與進來,一口啤酒到嗓子眼又被嗆出來,一連咳嗽了好幾聲。
許映白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他,意味深長地勸說在坐幾位:“饒了他吧,待會兒小謝哥急了恐怕就該掀桌子了。”
昏黃的光影有幾秒的浮動,謝乘風望過來,看到許映白眼底帶着一抹戲谑的笑。
他的心跳忽然變得很快,随之酒味在嘴裡變了味道,喉嚨裡也在醞釀着不知名的東西,發癢發澀。
他就這樣看了許映白很久,久到令許映白察覺異樣,謝乘風才收回目光,一本正經又不失桀骜地說:“我永遠不會跟你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