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螢心輕輕歎氣,又補上一句:下次再來找我玩的話,我帶你去喝甜湯。
俞沅:好哦。
俞沅又問了問曲子,兩人都沒有提起中途通過陳悅傳話的事。這次李螢心沒再顧左右而言他,雖然還是答得模棱兩可。
李螢心說:你不急的話,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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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周,到了周五,李螢心和其他老師調了課,早讀看完就提前離開了學校。
參加工作好幾年,李螢心一天假都沒請過,冷不防說要換課還把隔壁劉老師吓了一跳,以為他定然是有什麼急事,爽快地和他換了課,還讓他不用擔心班上的情況。
确實有點事,李螢心要去鹭州錄一段音源。
這幾天他在B站翻來找去,看到一段質量很高的月琴演奏視頻,UP主看起來是個大叔,大概不怎麼上線一直沒有回複。他又托了别的朋友問,六人定律誠不我欺,竟然真讓他聯系上了那位視頻裡的藝術家,對方願意幫忙錄制音源,不過需要他過去一趟。
畢竟高鐵坐來坐去麻煩,怕中途出什麼問題,李螢心盡量多挪了一些時間出來,結果過去以後順利得出人意料,當晚就把東西都錄完了,大叔對年輕人願意在新的音樂形式中展現傳統樂器這點非常高興,還說以後有什麼需要随時來找他,現場演奏也完全沒問題。
總之就這樣無端空出了兩天。
來都來了,那就在這兒玩兩天吧。鹭州是知名旅遊城市,按說逛逛也挺好,但李螢心在此地生活了将近七年,離開也不過三年,熟得不能再熟的地方,而且不管是文化還是飲食此地和鯉州也沒有多大差别,對李螢心來說在鹭州玩實在沒有什麼旅行新鮮感。
思來想去李螢心決定回母校看看,順便還可以拜訪一下以前的導師。
鹭州大學因為依山傍海風景生态都好,被戲稱為鹭州人民公園,李螢心久違地踏進校園,走了一段路之後就開始後悔——以前在學校裡都是開電驢的,從哪到哪都不覺得遠,如今切切實實感到了學校大得離譜。
慢悠悠地混在遊客中間逛到芙蓉湖邊時,看見一群人圍在岸邊對着湖裡面的什麼東西一頓狂拍,中國人天性就愛湊熱鬧,李螢心也不能免俗,趕緊也湊過去看。
走近了才看見兩隻黑天鵝撅着屁股兩腳朝天,以倒立的姿勢插在湖裡覓食,滑稽得不行。
李螢心對黑天鵝有點心理陰影,沒跟着大家在那感歎“哇好可愛”,連連退後幾步。但照片還是跟着大家拍,拍完了一時間不知道發給誰。
其實優雅本就是人類對黑天鵝的刻闆印象,有時候這鵝嚣張得很。
李螢心想起來有一次他路過這湖邊,手裡拿着包旺仔小饅頭,犯賤對着邊上散步的黑天鵝學長“嘬嘬嘬”,學長張開鮮紅血盆大喙就來叨他。
李螢心不肯放棄他手上那包旺仔小饅頭,狂亂地飛奔,畢竟湖邊告示牌上還明确寫着“請不要給黑天鵝投食”,絕非他小氣護食。
結果他一跑,鵝也跟着跑,邊上其他學生都轉過來看他好戲,唯獨俞沅騎着他的電動擋在鵝前讓他趕緊上車的身姿像個大英雄。
大英雄騎着電驢帶他逃命,他把小饅頭收好,兩手扶在俞沅腰間,時不時回過頭看那隻鵝有沒有追上來,風從前往後灌,他沒來得及戴頭盔,金色的及肩長發随風飛揚,糊得他滿臉都是發絲。
想到這裡李螢心忍不住笑了笑,把那兩隻撅屁股的鵝發給了俞沅。
等李螢心從芙蓉湖慢慢挪到了勤業餐廳門口,收到了俞沅的回複。
俞沅:啊,欺負過你的壞東西。
俞沅:你在學校嗎?
俞沅:把它們扭送進勤業餐廳。
李螢心:那就變成禽業餐廳了!
俞沅:[撇嘴]
俞沅又問:哥怎麼去鹭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