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睡不着嗎?”
“這種時候怎麼舍得睡,你要出去嗎?”連翹起身為他整理身上的衣物,“怎麼換了一身黑色?”
“抓到燕王了。”百裡謹握住連翹的手。
連翹看着他,又垂下眼,“别給他說話的機會,别讓我再見到他。”
“好。”
連翹又抓住他的腰帶,“……那就是個瘋子,我等你回來。”
“好。”
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這個騙子。”連翹起身去了廚房。
……
一個充滿血腥味的擁抱從後襲來,連翹頓了頓,繼續手上切菜的動作。
“怎麼想着下廚?”百裡謹從後頭緊緊抱着連翹。
“怕你吃不下其他東西。”
“……我本想着讓他不得好活,可最終沒忍住,讓他不得好死。”百裡謹身上的煞氣很重,“連翹,連翹,連翹,你回頭看看我。”
連翹放下刀,在百裡謹的懷裡轉了個身,仍被他緊緊抱住,他的殺性顯然沒過,她也第一次知道為何都傳他是個無情之人,一個沙場征戰十幾年的将軍,怎麼可能是個守禮克制的君子,“不是讓你别給他開口的機會嗎?”
連翹都猜得到那個瘋子會說什麼,連翹不出面,又毀了他全部籌謀,到最後都不屑見到他的真面目,光是想象就知道足以把他逼的更瘋。
可是連翹知道百裡謹一定會親自動手的,隻是沒想到人死了都不能解恨,“他和你說什麼了?你别信他。”
“連翹。”百裡謹深深的親吻着她,剛剛殺完人情緒激蕩下有些控制不住力道,連翹溫順的撫摸着他的後背,安撫他的情緒。
連翹不想知道,他就不會說,連翹永遠不會知道,那個所謂的燕王是他和皇兄當年清理後宮時的漏網之魚,不過一時心軟,竟釀成如此大禍!
燕王的母親是末代燕皇之妹,嫁給父皇時已經懷有身孕,當年他們清理後宮時,他不過幾歲小兒,見到百裡謹他們殺人竟産生了扭曲的崇拜,在他母親的畸形教育下,瘋狂的開始學習燕氏皇朝的作風,做夢都想重現燕皇的威風。
而他因近親相|奸,身體畸形,是個天閹,天生不能人道,又文不成武不就,幼年時見到如同殺神的百裡謹,就覺得他完美的像神,做夢都希望成為他那樣的人,或者,擁有一個他那樣的孩子……
所以他為他選擇了很多的“妻子”,連翹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但連翹利用他的病态,通過誘導讓自己成為最“特殊”,最“完美”的那個。
畢竟隻有完美的人和完美的人,才能生出完美的血脈,加之連翹的血脈本就與他最為接近,連翹又與他“志同道合”,這是他們“共同的計劃”,生出一個擁有百裡謹血脈的孩子,以後他就是燕皇,連翹就是皇後,他做了多年的美夢,馬上就要實現的時候,連翹背叛了他!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那個女人連最後一面都不願見他,她看不起自己!這個認知幾乎将他逼瘋,那個他精心打造雕琢的玉娃娃,他日日夜夜思念着的玉娃娃,她還不知道自己的長相,她不屑知道自己的長相!
冷漠又無情。
這才是神!完美的神!
可是神不願見他,他和其他蝼蟻沒有區别!
神神叨叨的燕王瘋瘋癫癫的說了一大堆,百裡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失去神志的時候。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一身是血的抱住了連翹,他再也不說她是小菩薩了,她不是神,哪有神會一身煙火氣的為他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