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舟道:“不過數學區區七分。”
許映秋說他是不見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掉淚。于是又湊在旁邊看時亭一批他的物理卷。
這張卷子也算難度比較大,就連時亭一都錯了一道單選題。
時亭一批卷的速度很快,瞄一眼就徑直一個打鈎。
看他翻到背面,許映秋提起來的心才放下,“我還以為你都寫完了呢,”她笑話道,“最後一道題你也才寫了第一問,好意思想反超我?”
程衍舟回答:“你也不相承讓。”
許映秋輕哼一聲,她也的确是隻寫了第一問沒錯,可她前面選擇題可是全對,隻有實驗題錯了兩個空。
簡書和時亭一對他們倆凡事都要整個高低的作風早已習慣,批完卷他們各自查看試卷時,兩個人偏偏要算出個成績比較。
最後許映秋終于在開學考後扳回一局,勝出程衍舟近十分。
自己的勝利固然讓許映秋興奮,但程衍舟的失敗更令她高興。
她又跑去詢問時亭一的成績,結果是她比時亭一僅僅少了兩分。
走出圖書館的時候,許映秋臉上那股興奮勁還沒下來,在程衍舟面前得意揚揚,“一模我肯定可以超過你。”
程衍舟不做評價,但簡書對此發表意見,“你英語能考到一百三了麼?”
“這個嘛,”許映秋噘嘴沉思,心虛了一會兒,“一百二十六還是沒問題的嘛。區區十幾分,看我用數學秒殺小船。”
……
三月初,正是開春時節。
天氣回暖,連着南和的潮濕空氣,一連貫成了個初春的蒸籠。
許映秋最先換下毛茸茸的衛衣,穿上學校廉價也并不怎麼好看的風衣。
走在路上,風并不大,微微吹起她的衣角,灌進了胸膛。
許映秋又瑟縮起來,沒怎麼猶豫把風衣的拉鍊拉到最頂上。
程衍舟笑她,“又怕熱又畏冷,裡面多穿一件長袖不就好了。”
“隻要風度不要溫度你沒聽說過嗎?”許映秋瞥他一眼,“這隻是風大,又不是氣溫低。回教室那麼悶,我也真是想不出你們怎麼受得了的。”
程衍舟聳肩,“我可沒說我受得了。”他低頭看許映秋把自己團成一團的樣子,沒來由覺得好笑,“回教室把外套脫了不就好了,學校又不查高三的紀律。”
許映秋腦袋越躲越低,最後實在沒忍住,走慢了兩步躲在程衍舟的身後讓他擋風。
程衍舟雙手插褲兜,回頭看她的動作,“你可沒付錢。”
許映秋的聲音落在風裡,含糊不清,“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有程衍舟在前面擋風,許映秋總算好受了些。她揉了揉微涼的耳朵,一直捂熱後,才終于願意從他身後伸出腦袋。
因為今日難得風大,回家的時候許映秋沒舍得讓自己受苦。反正也隻幾百米距離,走一走就當鍛煉身體。
隻是等回家收拾完東西後,上床休息的時間比以往都推遲了十幾分鐘。
許映秋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想了想,她給程衍舟發微信,"程小船,明天下午高一高二好像有義賣會,你要不要去看看呀?"
南和一中自三月初,便是接連的義賣會、藝術節、校慶,雖然學校明面上不允許高三的學生參加,但總有那麼幾個人逃掉下午的小測去偷偷參加。
當然,許映秋這話的意思不是逃課。正常來說,等他們下課放學後,義賣會的活動還有半個小時才結束。
程衍舟很快就回答她,“想去就去。”
雖說最終等到高三去的時候,義賣會的好東西已經被清空,但畢竟,許映秋是去瞧熱鬧的,也不在意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買。
第二日照常是上課下課的無趣日常。課間,許映秋耳尖,聽到身旁就有幾個同學在聊要不要逃考試。
許映秋好心提出意見,“可是被抓住要扣五分的。”
他們學校采取扣分制,扣到三十分強制走讀一周,扣到五十分記處分一次,強制走讀兩周并全校通報。
這對于許映秋來說沒什麼好害怕的,反正她本就是走讀生。
但班裡有不少外區縣的同學,高三被判走讀的話,對他們來說是個難題。
許映秋倒也見過有的被強制走讀的同學因為沒有能力天天在外區縣和市中心往返,于是在學校附近找了個酒店住,一住就是一周。
雖說有人對此很是不滿,但南和一中的校規自創校以來就是如此,盡管有學生建議但仍舊被駁回。
許映秋家裡倒是曾經借宿過同宿舍一個同學,但她家裡畢竟沒有多的房間,之後也就再沒有向他人提供幫助。
不過這事大家能夠理解。
在商量逃課的同學正巧是外區縣的,不過他倒不在意,“區區五分罷了,再說都快畢業了,總得嘗試逃個課吧。”
許映秋聳聳肩,意思是既然他決定了那就随意吧。
但經此這一小插曲,她心裡倒是莫名動了逃課的念頭——不過此想法在突然想起下午是數學小測後蕩然無存。
溫杏道:“真的無法理解你對數學為什麼這麼熱愛。”
許映秋一邊寫作業一邊解釋,“義賣會什麼時候都可以看,可是這張數學試卷現在寫才能最激發我的鬥志。”
溫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