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撐到下課,許映秋快在教室裡坐到發黴。
鈴聲響的一瞬間,有人直接往桌上趴補覺。
但許映秋沒睡。她興沖沖出門,熟稔地鑽進隔壁十四班,敲了敲簡書的桌面讓她跟自己出去吹風。
簡書雖然嘴上說着外面冷,但還是笑着跟同桌說待會兒聊跟她出門。
許映秋跟她同桌揮揮手,笑眯眯道:“待會兒再把書書還你喔。”
春節剛過,最是春寒料峭的日子,許映秋把整個人塞進寬而大的衛衣裡,雙手也緊緊插在兜裡沒離開過。
簡書笑話她怕冷還要出來散步,許映秋委委屈屈地解釋自己太困了想出來醒神。
簡書其實不太怕冷,身上也穿得足夠厚,手剛從熱水袋拿出來還是暖和的。看許映秋倔強的樣子,隻好伸手幫她戴上衛衣的帽子。
因為買的号數偏大,帽子幾乎要蓋住她半張臉,上半張臉隻露出來她一雙笑得彎彎的眼睛。
“謝謝你啦書書。”
簡書順手捏了一把她的臉,許映秋就湊過來朝她賣乖。
實話實說,許映秋可以說是身材纖細,體型勻稱,隻是肉全長在了臉頰上,襯得她那張娃娃臉更是圓潤,因此捏起來很是軟糯。
許映秋的臉自小就有長輩愛捏,長大了同學也喜歡捏,她早已習慣。
小的時候程衍舟也學着大人模樣,不過被許映秋照葫蘆畫瓢學了回去後,程衍舟就再也沒碰過她的臉。
“書書,”因為正好有風吹過來,許映秋縮了下脖子汲暖,“聽說你們這學期換化學老師了?”
一般來說,很少會有學校會在高三階段突然換老師的,但作為重點班的十四班,在上學期已經多次向學校反應化學老師教的太敷衍的問題,學校這才經過讨論,最終決定換掉這位化學老師。
“嗯,好像是你們班的老師。”簡書靠在走廊的橫杆上,手臂正好平放在矮牆上撐着身體。
“童希姐啊?”許映秋也學她把手肘搭在矮牆上,腰彎下來正好能把臉撐在手上,“那挺好的,說不準月考你們班就能超越我們班成為第一。”
簡書回答:“我記得上次考試我們平均分差了三分吧?”
“區區三分——”許映秋拖長了聲音,“對于十四班來說不是簡簡單單?”
“你看啊,”許映秋放棄了托腮,舉起手算給她看,“一個你化學加個五分簡簡單單吧,你們班最差的同學加個二十分簡簡單單吧,每個人都往上加這麼點,不就反超我們班了?”
簡書揉她的腦袋,差點把她的帽子掀下來,“我們班化學最低分七十二。”
“不就加到九十二嘛,”許映秋倒完全覺得有可能,“你們班最高分不是九十六嗎?九十二也就個前十的水平吧。”
“說得倒挺簡單,”簡書笑,“就是不知道那位同學聽到有何感想。”
“對了,”簡書突然想到什麼,側過臉看她,“你不是說程衍舟在給你輔導英語麼?你要這麼說的話,後天英語提個二十分給我看看。”
許映秋又心虛下來,眼神飄忽,“二十分……有點勉強我啦,我才好好學了幾天。”但她又忽然轉了語氣,“不過十分我覺得還是可以的。”她算算,“五天我背了一千多個單詞還有三四百個詞組呢。”
“這麼多?”簡書被她的效率驚歎到,“你真都背下來了?”
“背是背下來了,”許映秋摸摸鼻子,“不過一些利用率不高的單詞我又差不多快忘光了。”說到這裡,她又憤慨激昂起來,“你知道麼書書,程小船他又去給我精挑細選了本練習冊,說是拿回來專門練我的詞彙的。”
“你等一下,”她氣沖沖地跑回自己教室,抽出那本已經寫了十幾頁的習題,又飛快跑回來,“我這幾天每天醒來就是英語,睡覺的時候也滿腦子都是英語。”她氣得很,“我晚自習犯困程衍舟就是罪魁禍首。”
聽她的話,是氣得不行了。
竟連程小船都不叫了。
簡書覺得好笑,正打算打趣她的時候,餘光瞥見個高高瘦瘦的身影,就住了嘴。
正是被她剛剛的動靜吸引出來的程衍舟。
看見她手上拿的書,程衍舟就知道許映秋又要背着偷偷罵他。
跟在她身後走出來的時候,恰好聽見許映秋的最後一句話。
“是麼?”他語氣淡淡的,一把抽過許映秋手裡給簡書展示的練習,“我花的錢,還我呗?”
“不行!”許映秋這會兒又換了個态度,藏珍寶似的把練習搶回來抱在懷裡,警惕地看着他,“都說送我了,你這人怎麼言而無信?”
“我?”程衍舟一把敲她腦袋,但還是沒再拿她的書,他扯了扯嘴角,“背後罵我不讓你睡好覺的難道不是你?”
“我說的是你又不是書。”許映秋别過身子,不去看他。
“脾氣還挺大。”程衍舟低語,落入許映秋耳朵裡,又讓她炸毛。
“脾氣大怎麼你了?”許映秋反問。
“脾氣大咬人。”程衍舟垂眸看着她張牙舞爪的樣子。
許映秋便順着他的話朝他做了個惡狗咬人的動作,“再罵我咬你了!”
“來。”
許映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