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鑫道:“疆姒與白去靜一同墜入明山懸崖了。”
話音未落,術師便沖了出去。魔主沒見過此人,喃喃自語道:“此人身上既有靈氣又有有魔氣,如此功體還能活下來,奇了。”
按理來說如此功體,應該早被魔族分食,能活到至今,應該有人護着他。再結合剛才程鑫的話,魔主大緻已經猜到是疆姒的手筆。
活不活無所謂,這些事情與程鑫完全不挂鈎——他撥開面前圍過來誇獎年少有為的人們,沖進黑暗中,哆嗦着手将肩膀上的簪子拔了出來扔在地上。
他要瘋了,他要瘋了!
程鑫将後背貼在身後的石塊上,他渾身已經被汗浸濕了,混沌,迷惑,茫然,已經沒有任何詞語能夠表達他的心情。
程長霖的發絲,被染紅的耳尖,發抖的手,刻着傷痕的後背,蜷縮起來的腳趾……
程鑫将腦門重重磕在石壁上,他想吼出來,可是嗓子幹澀無比,仿佛所有的水都彙集一處,急切的想要找到什麼釋放出來。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程鑫喉結滾動,他看不到程長霖的臉,可那張臉已經留在他的大腦裡了,他幻想那張臉會是什麼樣,而後亂七八糟,程鑫頭痛起來。
他又想起來景修哲對他說别以為他不知道他對程長霖是什麼心思。
什麼心思,還能是什麼心思?
程鑫着了魔一般摔倒在地,草葉像劍像刀,紮進他的皮肉,使人不得解脫。他無助地抱住頭顱,想哭出來,卻嘔出一口鮮血,傷口崩裂開來,鮮血流滿地。
他又看見那名黑衣人,應該是傷好了。黑衣人在他面前緩緩蹲下,看着他,聲音是冷的:“沒用,真是沒用。”
“程長霖從來不是你爹,修士的禮儀道德,從來不是魔族該信守的教條,”黑衣人緩緩道,“憑什麼景修哲能愛,你就不能?”
黑衣人站起身,一腳踩在他的手臂上,俯下身,四目相對,程鑫隻看到一雙金色的瞳孔。
随即,那隻手将面具取下,黑衣人看着程鑫,程鑫看着黑衣人。
像照鏡子,程鑫睜大眼睛。
披着黑袍的程鑫面無表情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程鑫憑什麼不能愛程長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