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見攔不住她,連忙轉身朝東側城門跑去。
“王爺,王爺。”陳彥年跑的氣喘籲籲。
“怎麼了?”男人起身。
“沈姐姐,沈姐姐去戰場了。”陳彥年急得快哭了。
“什麼?”男人臉色瞬變,擡手招來一人,說了些什麼,急忙随着陳彥年沖了下去。
“你沒攔住?”男人邊走邊看了他一眼。
少年的嘴角緊繃,滿臉的自責,這種情況下,他确實不知道該怎麼阻攔沈詩宜。
男人一下城樓,立即駕馬追了出去,一路煙土飛揚,兵荒馬亂的時候,他焦急的看着沿路的一些逃難百姓,嘴裡大喊着她的名字。
沈詩宜走的山路,影影乎乎的聽見有人喊她,她以為是陳彥年追來了,連忙從山坡上跑了出來,隻見男人駕馬朝她飛奔而來,沈詩宜大驚,連滾帶爬的又朝山上跑去,男人已經看到了,跳下馬,朝着山路追了上去。
沈詩宜跑的太急,沒有看清腳下,被一根木頭絆倒在地,吃了一嘴的土,臉蛋和頭發上粘上了不少樹葉,被男人像拎個玩偶似的拎了起來,男人動作有些粗魯,沈詩宜被拎起來的一瞬,差點沒有站穩。
“你跑這來幹什麼?”男人盯着沈詩宜髒髒的臉蛋。
沈詩宜看着男人眉宇間的陰霾,知道惹他生氣了,可是她不能見死不救。
“我要去戰場。”
一聽她這麼說,男人更加氣憤的看向她,“沈芷清,你覺得你在戰場上能活多久?”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男人說着輕蔑的看向她。
“我管不了那麼多。”沈詩宜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們到不了營地就死了!”沈詩宜說完盯着男人看向她的眼睛。
“所以你就要這麼去救他,我姑且覺得你腦袋聰明,能躲幾個敵人的追殺,救一兩個士兵,可是那有什麼用?”
聽到男人這麼說,沈詩宜眼眸中驚訝的不敢相信。她不相信這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可是現下确實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人命輕如草芥。
不知為何,眼前男人忽然間讓她覺得有些陌生,沈詩宜仰起頭來逼回眼眶的淚水,然後低下頭,看向永修權,“我們想法不一樣,請你不要攔我。”沈詩宜說完,使盡渾身力氣從男人手裡掙脫開,彎腰重新提起腳下的藥箱。
“我知道你想救他們。”在沈詩宜轉身擡腳的一瞬,男人聲音嘶啞的開口。
“你如果這麼珍惜生命,那為什麼對自己的安危這麼不管不顧,如果你也死在了戰場上,那麼多受傷的士兵,要誰來救?”永修權站在原地,朝着那單薄的背影說道。
沈詩宜忽然再也忍不住,傷心的哭出聲來,“那我能怎麼辦?我也不能看着他們就這麼在我眼前死去,你知道這兩日我摸了多少個漸漸冰冷的身體嗎?”
男人默默走上前來,将她拉向自己,緊緊的擁入懷中,“我給你設醫用營地。”
沈詩宜哭的傷心,沒有聽清楚,淚眼婆娑的擡起小臉,“你說什麼?”
“給你設營地,專門救治傷兵。”永修權說完深深的歎了口氣,隻要她一哭,他就沒有辦法了。
“真的?”沈詩宜立即掙脫開男人懷抱,擡手擦了擦眼淚,激動的看向永修權。
男人重重點了點頭。
沈詩宜連忙提上藥箱,朝坡下走,“走吧,要快一點。”說完,一路小跑的順着坡跑去。
男人跟上,将她抱上馬,朝着營地飛奔而去。
……
“什麼,主子你要親自上戰場?”易寒星一聽就炸了毛。
“不行,那太危險了。”
沈詩宜站在邊上,餘光打量着易寒星,愣是半天不敢開口,看着易寒星現在這生氣的樣子,她隻好看向永修權。
“傷兵太多了,沈姑娘想去戰場救治。”
“什麼?”易寒星一聽,立即擡頭看向沈詩宜,眼神裡滿是不可思議,怒視着她。
“你能不能不要給王爺添亂。”易寒星的話說的直截了當,沒有顧及沈詩宜。
“我沒有添亂!”沈詩宜不服氣的小聲回怼了一句。
“行了!”
“我們沒有試過,或許她這法子有用呢。”永修權說完看向沈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