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易寒星派人來報,說糧草到了。
永修權直接帶人去了碼頭,看着整整三個船艙的糧草,男人有些意外的看向易寒星,“都是裴翊給的?”
“是啊。”易寒星說着湊到永修權面前,“還有個好東西。”
“什麼?”男人狐疑。
“後面的船上。”易寒星說着看了眼周圍。
永修權走上後面的幾艘草船,掀開一角看了眼,連忙将布蓋住,“也是裴翊給的?”男人挑眉。
“不然還有誰?”易寒星嘴角上揚有些自得。
男人沒有說話,卻将易寒星看的發冷,“主子,怎麼了?”看着已經快步下船的男人,易寒星快步追了上去。
“主子!”易寒星一把扣住永修權的肩膀,“怎麼了?”
“先回城。”說完永修權跳上馬,馬頭揚起朝着城内飛奔而去。
易寒星本覺得自己這一趟出去,收獲頗豐,正沾沾自喜,他不明白永修權為何不高興,回去後直接跟着永修權進了房間。
“你自己開口的要的?還是裴翊自己要給的。”永修權擡頭看他。
“我要的。”
“主子,到底怎麼了?”
永修權眉頭緊皺,看着易寒星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深深的歎了口氣。
“現在兵器在我們手裡,你覺得皇上在我和裴翊兩人中會選擇相信誰?一個将軍一個長洲刺史,朝廷更願意相信誰?”
易寒星整個人恍然大悟呆呆的站在房間裡,“那怎麼辦?我這就退回去?”易寒星說着就朝門外走。
“回來。”男人吼道。
易寒星自責自己欠缺考慮,這個事情做的,指不定就被人當做棋子,成了背鍋的。
“東西先不要放下來,告訴江流帶兩部人馬,準備水戰。”
“水戰?可是我們的士兵并不擅長水上作戰啊。”
“假作戰,目的就是從北狄手裡奪回兵器。”
“怎麼說?”易寒星還是不明所以。
“讓這批兵器來的合情合理。”男人說着看了他一眼。
“将軍是想将兵器從北狄手裡奪過來。”易寒星這才明白過來。
“可是那北狄會上當嗎?”
“他們沒有火铳,要是憑空多出這麼多船火铳,你覺得他們會不想要?”
“通知趙荀,明天酉時放出消息,臨水碼頭出現大量兵器。魚餌準備好了,不怕魚兒不上鈎。”
聽着永修權說完,易寒星一臉崇拜的看着他,男人回頭,看着易寒星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明白?”
“明白!屬下這就去辦。”說完推門快步走了出去,這次是他魯莽,好在永修權給他指明了方向。
第二日酉時一到,果然全州開始散布臨水發現大量兵器的消息,永修權早已派江流和陸逍帶着兩隊人馬埋伏在了影子山附近,這個位置入口窄小,易守難攻,敵人不易發現。消息放出去不到兩個時辰,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副統領,怎麼還沒見人來?”一旁的士兵有些等不及的問了句。
江流沒有說話,目光直直的注視着遠處的黑暗,“他們不會用騎兵來,動靜太大了,越是這種時刻,我們越要打起精神。”士兵順着江流的視線看向黑乎乎的河面,風平浪靜,沒有一絲異常。
忽然,遠處星星點點的火光亮了起來,不夠亮,但是對于人均鷹眼的幽光部,這點微弱的火光足夠讓他們看清遠處的動向。
“江統領,陸統領,來了。”
“别急,裝樣子也要裝的像才行。”
陸逍一聲哨響,黑面上的幽光部駕着小船,開始朝着裝有兵器的小船慢慢靠近。北狄的小船也正從另一側靠近,隻是他們點着火把,而幽光部這邊漆黑一片,慢慢靠近的小船神不知鬼不覺,忽然北側大喊出聲,“有敵兵!”
陸逍看着水流的方向,扯了一抹微笑,想不到對面倒是挺機警的。
緊接着那邊的士兵利劍出鞘的聲音齊刷刷的一片,警惕的看着四周,對面的幾隻火把瞬間熄滅。整個河面一片黑暗,雙方都在感受着水的流速,判斷對方的位置和行進速度。
陸逍看了眼沉在水中的三根粗壯的麻繩,這是下午他們已經弄好的,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将兵器名正言順的運回去。
對面站在前排的士兵忽然看着中間裝着兵器的小船好像在緩慢的移動,“柏首領,那船好像在移動!”
男人一聽,立即趴在船頭仔細看了看,天色太黑,看不清楚,男人煩躁的怒視着身旁的士兵,“你,下去看下。”
隻聽撲通一聲,有人跳進水裡,陸逍立即派人下水,不能讓人看到水裡的繩索。
柏爾欽見派出去的人半天沒有回來,眉宇間皺成一道深深的川字紋,整個人急不可耐的沖着身後的士兵喊道:“加速前進,弓箭手準備。”
陸逍看着水面的波紋越來越大,轉身擡手一聲哨響,江流轉身說道:“弓箭手準備。”身後站在影子山上的弓箭手随即彎弓搭箭,屈臂挺腰。
“放!”江流一聲令下,身後的弓箭密密麻麻如雨點般朝着江面射了出去。北狄的戰船因為加速行進速度太快,弓箭手射出的箭被全都擋在了盾牌前。沒一會兒的功夫,北狄戰船上的弓箭手紛紛被射中栽倒下去。柏爾欽大驚,大喊道:“掉頭,掉頭。”
看着敵人落荒而逃的戰船,陸逍發出哨聲,他們的目的隻是為了争奪兵器,無需浪費物資。
亥時三刻,兩隊人馬穩穩的将這五馬車的兵器運到了兵器庫,易寒星得到消息激動的直奔永修權房間,男人負手看着窗外清冷的月色。忽然門被推開,易寒星沖了進來,“主子,成了,回來了。”
男人眼角微微動了下,雙眉上挑,走了過來,“走,随我去兵器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