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修權給易寒星的期限是最多七日内要到長洲,一路上,易寒星沒敢住店,快步加鞭的趕了整整六日,第六日晚上到達了長洲。
長洲刺史府,裴翊這個時間還在處理公事,原洲戰亂。長洲也不敢懈怠,全州域加強防守,特别是緊挨着的北狄的廣陵。
裴翊這會正給廣陵太守寫信,提醒廣陵儲備糧草之事。門外有人敲門,“大人,門外有人求見。”
“何人?”男人停下紙筆,将宣紙放置冊子下面,打開了門。
“說是原洲駐守将軍永修權派他來的。”
“永将軍?”男人随即快步走下台階,“快将人請進來。”
裴翊步伐飛快的朝門口走去,就瞧見下人将易寒星請了進來,“裴刺史。”易寒星走上前,朝男人行禮。
“你是?”裴翊做了個請的動作,側頭對着身邊的下人說道,“上壺茶。”
“裴大人,我是易寒星,永将軍的下屬。”易寒星跟着走進堂廳。沒來的及坐下,就将胸膛的信掏了出來遞給了裴翊,“裴大人,這是将軍讓我交給你的。”
裴翊神情嚴肅的拆開了信封,看着信上永修權的字迹,轉頭看向易寒星,“原洲現在怎麼樣了?”
“不太好。”易寒星不太清楚,但是從那日看到永修權的時候,以及計都營的幾個整天在屋内商量着對策,他不用問,也清楚是怎麼回事。
“要多少?你帶着走?”裴翊說道,易寒星沒想到他能這般爽快,忽然仔細打量起對面的男人來。
裴翊看着易寒星探究的神色,開口道:“你想不通我為何答應?”男人說話總是這般直截了當。
“原洲和長洲接壤,現下北狄鉚足火力進攻原洲,那要是原洲被攻下,下一個他會攻打誰?”
易寒星知道這層道理,但是他還是很佩服裴翊的魄力和謀略。
“唇亡齒寒。”易寒星淡淡說出口。
“所以永将軍打算要多少,信中隻說了糧草緊缺。”裴翊疑惑,疑惑永修權為何不直接開口要多少。
“将軍要五千擔,大人能給五千擔嗎?”易寒星轉頭看向裴翊。
男人被問的一愣。
“所以,将軍說了,戰亂時期,各地穩固力量、儲備糧草是應該的。将軍沒有開口,裴大人能夠在自己的能力内弄到多少是多少。”
聽着易寒星的話,裴翊當下了然,這确實也是永修權能做出來的。
“明日,明日給你答複。”裴翊說着站起身來,廣陵地理位置特殊,是整個長洲糧食産量最多的一個郡,看來他要将剛才的那封信的内容整理一番,重新寫一次了。
“隻是……”裴翊猶豫。
“怎麼?”易寒星站起身來。
“将軍為何不向朝廷要糧?”裴翊猶豫着還是說出了心裡的疑惑。
易寒星嗤笑一聲。
看着易寒星這副不屑的眼神,裴翊微微一滞。
“你以為将軍沒有要嗎?要是能要到,将軍也不會來找大人了。”易寒星說着滿臉憤懑。
“為何?原洲戰事吃緊,朝廷為何?”
“現在戶部尚書是誰?”易寒星說着瞥了眼裴翊。
“賀昭彰。”裴翊脫口而出。
随後又想到什麼,不敢相信的回頭,“他不敢。”
“不敢?”易寒星眸色一沉。
冷冷開口道:“他有什麼不敢的,他是皇上的叔父,你可别忘了拓跋太妃被廢的時候,他是主要前朝力量。”
聽着易寒星的話,裴翊不禁感到周身寒涼。
“可是,皇上能由着他這般胡來,吃了敗仗,可是關乎國體啊。”裴翊依舊争辯道。
“敗仗,敗仗剛好,他便有理由收回兵權了。”易寒星剛一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擡頭看向面前的男人,忽然眸色一緊,劍已出鞘,斜着對準了裴翊的脖頸。
“你套我話?”
男人臉色平靜的看着易寒星發怒的樣子,輕輕撥開了劍身,“易公子,這般易怒可不太好啊。”裴翊說着坐回原來的座位,正色道:“我沒有套話的意思。”
易寒星挑眉,不肯相信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