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詩宜沒有承認,卻看到男人眼裡閃過的暴怒,憤怒的氣息彌漫四散,包裹在沈詩宜的周身。
讓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撫上男人緊皺的眉頭,小手一下一下将眉宇間的溝壑一點一點撫平。
“都過去了。”沈詩宜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
男人沒有說話,盯着她看了半天,“留在我身邊吧。”這句話不是商量,是他們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這樣對她說話。
沈詩宜直直的盯着他,想從他的眼裡窺探出這句話的意思。男人看着她圓溜溜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忍不住捏起她的小臉,“你可以當做我在求你。”
“求你留在我身邊。”男人補充說道。
永修權本不想做這種要求,可是看着她眼裡一點一點暗淡下去的光亮,他決定自私這一次。
“這不是都過來了嗎?”沈詩宜忽然狡黠的勾起男人下巴,圓潤的手指一下一下明晃晃的勾引着他。
“原洲戰亂,在這邊不比在盛京,出門凡事要當心。”
男人說着抓住了她到處亂摸的小手,“傷兵很多,還要請沈大夫救治。”說到這裡,永修權的眼眸沉了沉,沈詩宜一聽傷兵,立即收回手,恢複正色,“很多?”
男人點了點頭,臉上少見的浮出了無奈。
“傷兵都在哪裡?”沈詩宜說着就想起身。
男人一把扣住她,“先說好,保護好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沈詩宜滿口答應。
“沈芷清,你能不能認真點,我和你說正經的。”男人提高了音量。
沈詩宜一愣,不敢再動,一臉認真的看向他,眨了眨眼睛。
“戰場不是平日那般小打小鬧,死人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今天在你身邊的人,明天可能就會慘死戰場……”沈詩宜一把捂住了男人的嘴,将他沒有說完的話全都堵在嗓子眼。
她當然知道,縱使她到現在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戰争,可是愛國的片子看了那麼多,不能說感同身受,但是她絕沒有将戰争、将人命看成兒戲。
“我明白了。”
永修權忽然湊近輕輕親在了沈詩宜的額頭上,随即将她一把抱起,輕輕放下,“好了,今天折騰到現在肯定累壞了,今晚先好好休息休息。”男人說着拉着她走出門外,易寒星早已站在門口,看見出來的兩人,視線從兩人拉着的雙手回到兩人臉上,“王爺!”
“去告訴宋序,将沈姑娘安排妥當。”永修權說道。
易寒星帶着沈詩宜朝住處走去,隻是不知為何,沈詩宜跟在他身邊,一路打鬧鬥嘴的兩人,此刻卻一路無言,沈詩宜偷偷看了看男人緊繃的下颌,不知他又在煩躁什麼,隻是現下她确實累了,懶得顧及别人的情緒。
易寒星再次推門而入時,趙荀、江流、宋序、陸逍計都營四大部統領都已在房間,易寒星雙手環胸,默默靠在一旁,幾人擡頭看了他一眼,永修權開口道:“易寒星,你去趟長洲。”
“長洲?”
男人起身将手裡早已寫好的一封書信交給易寒星,“将這封信交給裴翊。”
“是!”易寒星将信放進胸間,朝門外走去。
看着易寒星的背影,永修權回頭,繼續說道,“現下,我們糧草不足,士兵吃不飽,哪來的力氣打仗。”
“北狄現在不知道我們的實際情況,城外的兵力按目前的情況看,至少有兩千多騎兵。趙荀,你帶玄影準備晚上偷襲。”
“偷襲?”趙荀驚訝的看向永修權。
“和他們搞拉扯戰,以十天為一輪,結束換芥淮淺待暗流繼續,接下來幽魂,最後幽光。”
“這樣車輪戰,能讓士兵緩口氣,等易寒星回來再說。”
“是!”四部首領齊齊站起身,永修權這方法對士兵來說确實是能緩口氣,不然士兵因為吃不飽體力不支,支撐不了多久的。
“芥淮淺不在,今晚的事情明日告訴她。”永修權對趙荀說道。
此刻姐妹倆在房間裡,芥子舒這會正拿出自己早已做好的棉衣,有些心酸的看着芥淮淺,“本是做來讓你冬天時穿的,如今天氣暖和了,隻得到明年了。”
“姐姐,你别難受了,我這不是好好的。”芥淮淺說着,穿着新棉衣轉了一圈。
下午的時候,芥子舒上到城牆上,看到芥淮淺的時候,雖然瘦了些,但是氣色看着不錯,整個人英姿飒爽,眉宇間的氣勢比之前更足了些,帶兵打仗練就出來的英勇無畏的眼神明亮明亮的,但看到芥子舒的一瞬,還是柔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