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人開口。
看到男人坦然的樣子,易寒星緊繃的嘴角些許放松,神情專注的看向男人,“甯将軍。”
男人一頓,看向易寒星,仔細看着他,腦海裡努力回想着,而後突然一驚,再次看向易寒星,“寒星?”
男人不敢相信的看着易寒星,想要确認般再次開口道:“你是寒星?”
“甯将軍,是我,是我易寒星。”
“真是你,真的是你,你還活着。”男人說着有些激動。
易寒星一時間也有些感慨,眼前的男人老了許多,雙鬓已經有了白發,易寒星依稀記得當年自己救他時,那人一身铠甲,腹部受傷暈倒在了北澤的蘆葦叢裡,是他發現了他救了他。
“快,快,進來。”男人說着請他進門。
當年救他也是舉手之勞,易寒星并不想因此讓他一定幫自己這個忙,隻是在這南越,能對皇室之事隻知一二的,除了甯雲紹,他也找不到别人。
兩人進屋,甯雲紹招呼他坐下,立即吩咐下人上了些糕點和茶飲。
“我們有十幾年未見了,當年我去北澤找過你,隻是你們那個村子已經沒有了。”男人感慨說道。
“後來仗打過來了,村裡能跑的都跑了。”關于那段凄慘的往事,易寒星并不想回想。
“怎麼來南越了?”男人疑惑的看向他。
易寒星不想繞彎子,他和甯雲紹之間除了當年的那段救命之恩,也無其他,人家要幫就幫,不幫那他也不強求,索性直接說了:“甯将軍,我今日前來,卻有一事。”
“哦?何事?”男人說着拿了塊糕點遞給了易寒星,易寒星讪讪,尴尬接過,男人眼裡的他或許還是當年那個窮的叮當響,穿着滿身補丁,腳踩草鞋的打魚娃。
“南越皇室。”易寒星簡短的說了四字。
男人立即會意,擺手讓一旁的下人退了下去,“怎麼了?”男人繼續追問。
“有個人想進宮,見見南越王。”
易寒星說完,男人若有所思的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重新擡頭看向易寒星,“王上近來身體抱恙,不知能不能見到。”
見男人遲疑,易寒星繼續說道:“是關于王上孫兒之事。”
男人一聽,臉上變得警惕,上下打量着易寒星,不知易寒星今日帶的這個消息是否為真。
甯雲紹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什麼時候?”
“越快越好。”易寒星不想在南越停留太久。
三日後,甯雲紹來信,說明日一早帶他們進宮,沈詩宜忐忑的一晚上都沒怎麼睡着,她不知道南越皇宮是什麼樣子,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對的南越王是位怎樣的君王,所有都在不确定的情況下,她要去這一趟。
第二日,易寒星便和沈詩宜早早趕去了甯府,甯雲紹的馬車已經在門口等待,男人見到兩人,眼神打量了沈詩宜一番,忽然覺的好熟悉。
沈詩宜彬彬有禮的喊了聲:“甯将軍。”一路上,易寒星早已叮囑她八百遍了。
男人朝她點了點頭,面容和藹的笑了笑。
南越皇宮不像東夷那般分散,東西南北各一道門,沈詩宜他們順着東門進去,迎面就可以看到白色的宮牆,再往裡走,可以看到白色的宮殿,金色的巨型大柱子伫立在宮殿兩側,甯雲紹側身說道:“王上身體抱恙,這會子在後面的朝雲殿裡。”說着帶着他們一路來到另一處宮殿門口,依舊是白色的樓宇,沈詩宜回頭看時,發現整個南越的皇宮都是由各種形态各異,但是顔色相似、造型相似的宮殿連接而成。
甯雲紹對着門口的男子點了點頭,便帶着他們走進殿内,沈詩宜剛一走進大殿,就聞見了内殿傳出的藥材味道。
幾人來到主殿,沈詩宜悄悄擡眼看去,就看到大殿中央坐着一位男子,看着有自己外爺那麼大年紀,甯雲紹停了下來,沈詩宜連忙低下頭。甯雲紹跪下,身後的沈詩宜和易寒星也跟着跪下,“微臣參見王上,人微臣帶來了。”甯雲紹在前方開口。
易寒星一聽,原來甯雲紹早就同南越王說了他們,那想必南越王還是很在意自己那位孫兒的。
甯雲紹說完立即轉頭示意,沈詩宜會意,“民女沈芷清參見王上。”
“擡起頭來。”大殿上方傳來男人有些微弱的聲音。
沈詩宜直起身子,目光平靜的看向前方,“王上,民女受東夷太子永璟琰之托前來。”
“東夷太子?”男人疑惑。
“就是您的女兒,蕭依純公主的孩子,您的孫兒。”
“你說孤的孫兒?孤的孫兒果真活着?”男人激動的猛烈咳嗽了幾聲。
“是的,您的孫兒,現在是東夷的太子永璟琰。”
“永靖淵害死我兒,困我孫兒,緻使我們祖孫十幾年來不能相見,實在欺人太甚。”男人氣急,胸口開始劇烈起伏。
沈詩宜見狀,雙膝快速移了移,“王上,恕民女多嘴,王上晚上可是胸口郁結,夜裡咳疾不止?”
易寒星一聽,面色凝重,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沈芷清又開始多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