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宜一人在院中坐着,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起身朝沈耀房間走去,一進去就徑直朝着沈耀走來,輸液瓶眼看着就見底,沈詩宜将瓶子取下,将另一碗溶液又倒了進去,随後又重新挂好。
“這個要多久啊?”葉溫姝站在一旁看着。
“今天先輸兩瓶,今晚看他的情況,明日再決定。”
沈詩宜走了出來,葉溫姝跟着也走出了房間,“芷清。”葉溫姝開口叫她。
沈詩宜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葉溫姝,“怎麼了,姝姨娘。”
“聽說你在宮裡當太醫了,各宮的娘娘都怎麼樣啊?”
沈詩宜眉頭一皺,臉色看上去不悅,“姝姨娘想知道什麼?”
“聽說淑妃娘娘最得盛寵,是不是真的?”葉溫姝完全不在意沈詩宜的臉色,繼續追問道。
“姝姨娘!”沈詩宜提高了音量。
“宮中的事情不是你我該議論的,還望姝姨娘勿再向今天這般,小心禍從口出。”
聽着沈詩宜這麼說,随即一愣,接着語氣嘲諷道:“這般作姿作态給誰看呢?”
沈詩宜本已擡步的腳收了回來,轉身慢慢悠悠走近葉溫姝,這個女人向來不善,隻是自己從未惹到她,不知今日她這般說話到底為何。
葉溫姝被沈詩宜逼着後退,盡管這樣,氣勢還是很足的回視回去,“小心點,别一個不小心像你那短命的娘一樣,有命進宮沒命出宮。”葉溫姝說完感覺自己出了口惡氣,隻是還沒等她仔細感受這般痛快,便被沈詩宜一個出其不意甩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葉溫姝睜着眼睛怒視沈詩宜,舉起胳膊,還沒等它落下來,沈詩宜一手攔住她的手腕,一手又扇了一巴掌,力氣比剛才還大一些,葉溫姝的臉上立即泛起五道紅色掌印。
屋内聽見門外的動靜,姚玉瑾同沈香凝一同走出房間,就看到沈詩宜剛剛松掉的手,葉溫姝有些站不穩的晃悠着退了幾步,沈香凝連忙走上前來,看到葉溫姝這副樣子,臉上的掌印清晰可見,努力平複着心情,回頭看向沈詩宜,“長姐,你打我母親了?”沈香凝質問。
沈詩宜拍了拍手,仿佛剛才摸到什麼髒東西,嫌棄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掌,一副正常神色擡起頭,“打了,怎麼了?”
“你……”
“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樣目無尊長?”
沈香凝到底比她娘沉得住氣,隻是質問。
“什麼?”沈詩宜将手放在耳邊,裝作自己仔細聽人說話的樣子。
“尊長?尊長在哪裡?”
姚玉瑾站在門口,看着這出好戲,她當人不願參與進來,最好沈詩宜能再多打兩下,這一年,葉溫姝看着自己女兒出落的越發好看,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裡,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成為哪位皇親國戚的嶽母一樣。沈詩宜這樣對她,她看着可真解氣。
“大娘,你看看她?”沈香凝知道自己不是沈雲裳的對手,轉頭看向身後的姚玉瑾。
“好了好了,老爺還病着呢,這般吵鬧還讓不讓老爺好好休息了。”姚玉瑾拿出當家主母的架勢,對着衆人一吼,隻是這般敷衍了事,誰都看得出。
沈詩宜雙手抱臂走到葉溫姝面前,“姝姨娘,我敬你是長輩,還望你自重,以後再說出這般罔顧人倫的話,就不是今日這樣簡單了事了。”
沈詩宜說完,轉身,準備走。
葉溫姝突然感到嘴裡的腥味,一口吐出,口水裡摻雜着血,女人面色扭曲,整個人看着有些瘋狂,看了眼台階上的姚玉瑾,又看着沈詩宜的背影,【好,你們都這麼欺負我是吧,那都别好過】
想到這裡,葉溫姝一把甩開扶着她的沈香凝,大步朝前走了幾步,對着沈詩宜的背影,大聲喊道,“我不是好人,你以為他們是好人,他們是好人,他們親眼看着你的母親慘死害怕連累侯府,将你找了個理由送了出去。”葉溫姝噼裡啪啦的說出口,才不管身後眼睛睜的越來越大的姚玉瑾。
沈詩宜走着走着停下腳步,内心那股要将她撕裂的疼痛又冒了出來。
沈詩宜回頭,眸子深紅,衆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副樣子,吓的後退幾步,唯獨葉溫姝不怕死的繼續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我不是好人,可是我沒有害過你的母親,相反真正害你母親的人在這裡裝好人。”葉溫姝說着朝台階上看了眼,姚玉瑾的臉色已經變的煞白。
沈詩宜一步一步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右手不自覺的握上了短劍的劍柄,姚玉瑾立即覺察出異常,連忙轉身走進屋裡,慌裡慌張的開口,“老爺,不好了,她知道了!”
看着姚玉瑾慌慌張張的樣子,沈耀納悶,“你在說什麼?誰知道什麼?”
“就是,芷清知道她娘之死了。”姚玉瑾說着聲音顫抖。
沈耀上身立即坐直,“誰說的?”
“葉溫姝!”
“她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知道,那日就你和我……。”兩人說着看了彼此一眼。
正想着對策,就看到沈詩宜手握一柄短劍,劍尖直接刺到葉溫姝的喉嚨中間,皮膚上已經有血流出,沈香凝被吓的眼神呆滞的跟着進門,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沈詩宜一手扣着葉溫姝的胳膊,将人押到屋子正中間,沖着沈耀和姚玉瑾說道,“真相是什麼,你們要是敢對我再隐瞞,今個就是你們三人同歸于盡的死期。”沈詩宜的意識拼命想變得理智,她知道殺人不對,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從剛才回頭開始,她就知道自己身體裡的兩種意志又開始相向,又開始較勁起來。